沈小年道:“你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便透露给信门一个秘密罢,那个连杜大哥都不知道的事,你如何知道我们进过海棠阁?”
洛甘棠摇了摇头,笑道:“沈门主的身份就这么重要?”
沈小年笑道:“信门门主知道的事qíng太多,身份一旦泄露,恐怕会落得不好的下场,当年清聆阁的连青儿就是个例子。”
洛甘棠沉吟片刻,恍然笑道:“沈门主言下之意是,那连姑娘的死,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沈小年愣了愣,叹气道:“洛大哥也很聪明,跟你说话不能说的太多,现在只告诉我那个秘密罢,为了查案,清聆阁的事之后我会告诉你的。”
洛甘棠眯眼笑道:“你莫要再虚张声势,你是门主的事小杜也已经知道了,他很快就会回来,你不敢杀我的。”
“……虚张声势也被你看出来,”沈小年无趣地垂下手,又想了一想,笑道,“那这样吧,我数到五,你不告诉我的话,你这辈子就别想再站起来走路。”
这一下,洛甘棠难得的被震住了。
——他竟忘了,沈家还握着自己的这个把柄!
“沈小门主,我终于明白沈掌柜为什么不让你去走江湖了,”洛甘棠叹了口气,道,“好,我告诉你,不过这便是信门的消息了。”
沈小年gān脆道:“如果是个很重要的秘密,价格肯定是一般人买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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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宣木和鹿梨散抱着一堆竹子回来的时候,小筑依旧是一片安宁。
岳夫人在院中围着那只轮椅反复堪看,沈小年则守着一堆洗好的衣服,勤快地一件件搭到庭院中的竹架上去。
见他们回来了,夫人便吩咐将那堆竹子堆在墙下,二人依言照做,到溪边洗gān净了手,又听到沈小年中气十足喊声:
“鹿梨散,过来帮忙!”
杜宣木朝他望去,少年只是朝他一笑,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应该是没有什么事罢。
猜测到这二人与那幢盗窃案有关,杀人盗窃之间明显有着关联,沈小年又确实不会武功,二人便怀疑起鹿梨散的身份来。
将鹿梨散支去林中伐竹,又不让他使他善用的匕首,目的就是想要看他在使剑方面是否有异。
从小修习剑术,杜宣木在这方面的眼力过于常人,对方就算设法掩盖,也多少能看出一些端倪,不过,他们在竹林中忙了一圈下来,杜宣木确实没有从鹿梨散身上看出任何修习过长剑的痕迹。
想来他的师父是沈家夫妇,会的东西无外乎短剑与医术,除此之外,看来真的再无它物了。
听到沈小年的招呼,鹿梨散无奈地撇了撇嘴,可也真的走了过去,杜宣木无事可做,见岳夫人围着那轮椅打转,全然是一副跃跃yù试的模样,于是决定去把洛甘棠叫起来。
也许是因为临近中午,谢如杏不知在厨房里忙着什么,只看背影竟真的有几分贤惠,杜宣木回头看了看庭院里那两名少年,心头忽然涌起了些异样的感触,在门前愣了一会儿,这才推门进了卧房。
洛甘棠直挺挺地躺在chuáng上,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
坐到chuáng边,终于发现对方是直勾勾地盯着竹制的屋顶出神,杜宣木满腹疑惑地抬头看了两眼,什么都没有看到,不禁道:“你在发什么愣?”
洛甘棠回过神来,呼地坐起身子,将杜宣木一把抱住,鼻尖在他颈窝里蹭了两下,可怜兮兮地道:
“小杜,沈小门主欺负长辈……”
杜宣木全无防备,只觉得身上一阵发抖,jī皮疙瘩啪啦啦掉了一地。
满脸惊恐地将他推开,杜宣木瞪着眼道:“你在说什么胡话!”
洛甘棠沮丧地叹了口气,重新上前抱住他,道:“沈小门主学坏实在太快,弄得我都有点跟不上了。”
隐约明白了他说的话,杜宣木哂笑道:“难不成你被他摆了一道?”
洛甘棠又叹了口气,道:“确实被摆了一道,不过我们猜的事qíng也没错,他承认东西是他们两个偷的,信门门主也确实是他。”
杜宣木抿了抿唇,很失望地叹了口气,黯然道:“小小年纪,为何淌了信门这趟浑水?”
“他说等你回来之后,一并告知,”洛甘棠顿了顿,道,“你也觉得他不该当这门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