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宣木连忙伸手打断道:“不必了——”
洛甘棠只管笑,忽然向前迈了一步,笑吟吟地捉住了他的那只手。
杜宣木目光一滞,不等他抓牢,手掌一拧便脱了出来,洛甘棠嘴角一弯,继续向前拉他的手,对方却紧接着身形侧转,避了过去。
两人擦身而过,洛甘棠脚步一错,不依不饶地继续伸手过来,杜宣木却又是一动,躲开原地,抬手捉住对方手腕,向下一压,洛甘棠却又顺势拧过臂来,宽袖翻转,也跟着握住杜宣木的手腕,杜宣木忙要后退,却没快过他毫厘之近的手,却因为这次退势,洛甘棠手中一松一紧,正巧让他把手退到自己手里。
这一到手可就挣不出来了,洛甘棠毫不犹豫地收回臂弯,gān脆地把杜宣木带到眼前。
两人面对面站着,互相对视片刻,洛甘棠得意地笑弯了眼睛,杜宣木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洛甘棠望着他的脸调笑道:“小杜六年不见,变得越发水灵好看了,只是穿得衣服太旧,你跟我回去,我给你做一身好衣服吧。”
杜宣木皱了皱眉,忽然也笑道:“多谢,洛门主风采亦不减当年。”
洛甘棠眯起眼道:“我说你更好看了,你却说我不减当年,这不是变着法说我没有长进么?”
杜宣木微笑道:“长进应该是有的,不过要量一量才能下定论。”
洛甘棠疑道:“你指什么?”
杜宣木道:“脸皮。”
洛甘棠愣了愣,立刻哈哈笑道:“这话不假,一个人的脸皮只会越来越厚的,小杜肯定也是一样。”
这么一闹,找回了昔日感觉,六年不见的隔阂跟着消失,杜宣木的表qíng也自然起来,于是道:“说些正事吧,花门丢了什么东西?”
他一边说着,一边再次脱开对方的手,洛甘棠也不在意,坐下道:“丢的东西不至于是多重要的东西,但却让人闷着一口气,发也发不出来,实在是憋屈。”
杜宣木也跟着坐下道:“就算是丢了钱袋,那也是不会开心的。”
洛甘棠看着他道:“不,不是因为丢了东西,而是因为另一件事。”
杜宣木疑道:“因为什么?”
“花门机关的深浅,你是再清楚不过的,”洛甘棠正色道,“丢了东西并无所谓,但破了机关就有所谓了。”
他说了这话,杜宣木的脸色才开始微变,昨夜见到沈家那只狮子,他也知道盗者懂得机关秘学,但那毕竟是别人家的东西,他没觉得拆开一个狮子需要多大的本事,然而花门内部机关奇险复杂,破除那些机关的难度,作为曾经的花门小杜,杜宣木是再清楚不过。
“他破的是哪里的机关?”
“一共三处,桐花楼和金樱楼中各丢了一样宝物,另外一处,虽然并没有放贵重的宝物,但机关也被解了,”洛甘棠顿了顿,神色更加严肃道,“可是这一处,是海棠阁。”
杜宣木脸色顿时一白:“海棠阁?那你——”
“我没事,”洛甘棠看他面露关切之色,不由转笑道,“我那天刚巧在书房睡着了,没有回去,只可惜我若是回去了,说不定能抓住那人的。”
他虽然这么说,杜宣木的脸色却没有好转。
海棠阁是洛甘棠的寝阁,也是整个花门之中机关最jīng密之所,那里的机关都会被破解,这人的机关修为到底到了何种程度?
而且,能在花门自由来去的盗窃者,实在让人心下难安。现在他还只是盗窃,万一以后做起别的勾当来,恐怕也没有人能够防得住他。
洛甘棠见他面色凝重,却苦笑道:“你才听到这里就觉得麻烦了?可惜这也并不是最麻烦的事。”
杜宣木惊奇道:“还有比这更麻烦的事?”
洛甘棠道:“是,但是我不能说,我要你亲自跟我回去看一看。”
杜宣木不屑道:“洛甘棠,你若想骗我回去,不要找这种蹩脚的借口。”
“这你就冤枉我了,”洛甘棠苦笑道,“只是这麻烦实在太有趣,你如果不亲眼看看,只听我口说,错过了体验这件趣事的机会,只怕今后会抱撼终身的。”
杜宣木看了他一会儿,又叹气道:“会把麻烦说成有趣的人,恐怕只有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