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金浅青着脸道:“我都说了对这里一窍不通,怎么帮你想办法?”
“你不懂,那就听好我讲的,”洛甘棠道:“这阁下密室共分八门,正东为休门,甬道冗长,直通出口,至于其余七门,甬道死路一条,内部机关暗布各有所长,一旦入错,就算是以我们三人的能力,恐怕也很难活着出来。”
杨金浅道:“那还愣着gān什么?既然你东面是出口,从东面出去便是。”
洛甘棠苦笑道:“原本东是出口,可被别人改造之后,这密室能够自由旋转,所以我们并不知道东是哪边。”
“不知道东是哪边?”杨金浅愣了一愣,反复看看二人,忽然笑了起来,“亏你们还是懂行的,这种时候还是得靠我。”
洛甘棠意外道:“哦?你能分清哪边是东?”
杨金浅自得道:“你别忘了我是金门门主,做生意运货常年坐船,弄个指南仪又有何难?”
洛甘棠大感意外道:“你身上带着指南仪?”
杨金浅道:“没有。”
洛甘棠挑眉道:“你没有带,说那么一堆有什么用?”
杨金浅嘿嘿笑了几声,捂着伤口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转身从林立的刀器中折下一片针尖大小的锋刃,放在缎衣上反复磨了几下,平置在指甲上。
对面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到他手上,只见他轻轻一chuī,那片细小的银光轻轻转动起来,不多时,终于摇摆着停下了。
三人去看那针锋,指的是朝他背后的方向。
杨金浅无不得意道:“这便是南了。”
洛甘棠皱眉道:“这东西真的可信么?”
轮到杨金浅哂笑道:“你堂堂花门门主,却连这指尖悬针法都没有听过么?话说回来,这始祖沈括,还是临安人呢。”
杜宣木环顾四周,却又皱眉道:“若是如此,这针锋指出的东方,与我们落下时的东方是一样的。”
照那针尖的指示,杨金浅所占方位为南,那么杜宣木身后依旧是东。
杨金浅道:“这厅室既然会转,转一圈恰好回到原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杜宣木沉吟片刻,道:“这确实有些道理。”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中仍旧有些迟疑,洛甘棠却叹了口气道:“除此之外也无他法,只好拼着试一试了。”
“你若要试,事不宜迟。”杜宣木几步走到身后不远处一扇木门旁,伸手拉开,只见一条冗长甬道映入眼帘,前方亦是黑暗无光。
洛甘棠手中无物,卸下手中扳指,啪地掷进黑暗之中,只听玉石击地,铿然几响,跟着也没了声音。
甬道内则是一无所应,平静如初。
如果这其中有机关暗部,一只扳指怎么也会激起几环,见其中安静无恙,杨金浅松了口气,脸上又露出几许得意之色,杜宣木也放下心来,点头道:“应是选对了。”
“虽然如此,却不知他们会不会在这道休门里做了什么改动,”洛甘棠笑了笑,道,“以防万一,我走前面,杨金浅身上有伤,走中间,杜宣木,你走最后。”
杜宣木点头道:“好。”
他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火折递给对方,洛甘棠接过手来,信步踏入甬道之中。
——安然无恙。
两侧木道狭窄,仅容一人半通过,洛甘棠收紧了jīng神侧耳细听,眼睛跟着环顾四周,一边迈开一步,仍无动静。
杨金浅小心翼翼地踏住他走过的路,生怕再踩错一步,落得什么可怕的下场。
杜宣木跟在最后,眉头却仍旧没有松开。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三人走了一阵,身后的入口旋转而过,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扇合拢的门。
“洛甘棠,你真的觉得这条路是对的么?”杜宣木一面环顾四周,一面皱眉道。
“反正已经进来了,就算不对也没办法,”洛甘棠道,“不过,至少到现在确实没有碰到机关,说明这确实不——”
杜宣木等着他后面的话,却什么都没有等到。
不远处是一处转角,明明看着前面两人的身影先一步过去,杜宣木却忽觉眼前一黑——甬道内的火光消失了。
“洛甘棠?”
伸手不见五指,耳边也没有得到任何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