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什么?”杜宣木厌恶地皱起眉,背在身后的双手却像闪电般的动了,他将那柄银锁啪地扣上王阳关的腕,挣开他的遏制急退几步,高声道:
“洛前辈!”
洛祎寻思转到门边,不知扳下了什么机关,脚下的地面立刻跟着震动起来,梅生阁中富丽华美的装饰剥落开来,逐渐露出其中冰冷的铁木机关。
王阳关陡然变色,大喝一声,向前追去,洛祎手中长剑一挥,利落斩开几名阻拦弟子,紧随杜宣木奔出梅生楼,前脚刚踏出一步,身后大门轰然闭合,将追到门口的王阳关与其余几十名弟子一起锁在了楼中。
“这里的机关远比不上谷中凶险,就算王阳关被锁住了手,最多也只能拖半个时辰,”洛祎迅速道,“若要带洛少爷出谷,时间一分也不得耽搁。”
杜宣木点了点头,也已拔出剑来,二人并肩越过山谷,朝海棠阁飞奔而去。
看到这二人一路奔跑,众弟子都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纷纷然上前阻拦,于是二人过处便是一片杀声震天,师徒二人虽是多年不见,剑法却仍配合得天衣无fèng,普通弟子全无法与之匹敌,要么落后不及,要么便被刺翻在地,人数虽多,仍挡不住二人一路突进。
“前面恐怕被人打开了机关,这机关被洛门主改动过不少,威力不可同日而语,你仔细听我指示,一步都不可走错。”
“是。”
自己难得又像个徒弟了,连着应完两声,杜宣木暗暗想着,心中却有些高兴。
——虽说六年可以改变很多,但仍有东西是不会变的。
在花门外的那片树林中,洛祎看着他解决了所有的敌人,非但没有与他厮杀,反而献出一计,助他带洛甘棠离开花门。
“老门主临死前,层托付给老朽一个使命:尽心经营花门,帮花门发展壮大,在武林中占得一席之地……但若有朝一日,花门不能保全,也定要保洛少爷与小杜二人平安,哪怕不能让你们有所作为,声名远扬,至少也要活得自在无忧,xing命无虞。”
“现如今,因为一时大意,第一件事已无能为力了,唯有这第二件事,若尽力而为,仍有一丝希望。”
这样的花门,再呆下去除了饱受折磨之外,再没有其他意义。
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带洛甘棠离开。
花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二人亦步亦趋地穿越重地,逃脱机关,一路有惊无险,再抬眼,竟已到了山谷的另一面。
追击的凶门弟子忌惮花门机关,都没有敢跟上前来,剩下的对手就少得多了,有的弟子甚至还不知道山谷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山谷依旧辽阔,放眼望去,海棠阁就在前方不远,二人松了口气,洛祎又道:
“我现在再去毁掉花信风内核机关,你则去带洛少于五离开此地,海棠阁中亦有逃生密道,你只要问他,他便会告诉你。”
他行事雷厉风行,杜宣木如今的xing子多少也受了他的影响,可见他提出要分头行动,不禁疑道:“洛前辈不一同去么?”
“就算吾等不再是花门中人,也绝不会把机关留给敌人,时间有限,只能分头行事,”他顿了顿,笑道,“我毕竟在花门多年,这些人亦非我对手,你们只管离开,我自有逃离之法。”
毕竟师徒qíng分多年,杜宣木看着他的神qíng,总觉得洛祎好像对他隐瞒了什么,无奈这番话中理据充实,无可辩驳,只得点头道:
“前辈保重。”
“还有一句忠告,”看他要走,洛祎忙又道,“江湖上那桩失窃案,最好莫要再查。”
被这一连串的事搅得晕头转向,忽然提到案子上来,杜宣木差点没有反应过来,只愣愣道:“为什么?”
“你的身份之所以被凶门得知,是有人故意告密,”洛祎道,“更有人借六文街一事引你与花门分离,然后借凶门之手,杀你灭口。”
洛祎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胸有成竹,杜宣木却听得迷惑不已,惊异道:“前辈何出此言?莫不是前辈知道些什么?”
“老朽不知道什么,只是现下洛少爷身体沦落至此,若继续卷进这案中,别人要杀他轻而易举,你既然决定与他一起,也应好自为之。”
杜宣木知道洛祎的xing格,不愿说一件事,就算将他打死也是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