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知道小杜没有死,而且一定会回来的。”
杜宣木gān脆道:“不可能。”
……对,骗你的。
洛甘棠苦笑一声,却只在心里回应。
——天知道你是不是还活着。
——可偏就忘不掉你,有什么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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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4.无关他事 …
巴山夜雨涨秋池。
江州算不得一个特别的地方,但每逢夏季将至,白天时总是日光空蒙,后半夜的雨水却像和谁有了约似的,夜夜不断。
伴着雨水而来的总是清凉,这样便有了个好处,不论白天热得多么恼人,晚上仍能让人睡得舒服——第二天一早起chuáng,打开窗一阵清风拂面,窗外的花糙庭廊被雨水冲洗得明亮gān净,看了便觉得神清气慡。
可惜这么好的天气,却不给人一个有好心qíng的机会。
刚刚穿戴整齐,脑中的睡意都还没排挤gān净,外头不知怎的一阵嘈杂,紧接着边听腾垣啪啪啪地拍起了门,一边拍,一边心急火燎地叫:
“杜大侠,洛门主,二位可还好么?!”
杜宣木被吵得头大,一脸yīn沉地去开门,还没来得及问话,腾垣已是一头扎进房里,抢着喊道:“二位没事么?”
杜宣木莫名其妙道:“能有什么事?”
腾垣看看屋里坐着的洛甘棠,再看看杜宣木,先是松了口气,继而又道:“二位没事就快来看看吧,卢三爷死了!”
“——什么?”
这消息实在让人出乎意料,两人的反应完全一致,对视一眼之后,杜宣木率先出门,穿过隔壁门前围着的人,几步赶到房中。
这间客房与他们那间布局几乎一致,房间中木窗大开,很是明亮,卢三爷仰面倒在窗边,头对着外面,似是面对着窗子倒下去的。大概是夜晚没有关窗,有不少雨水灌进了屋中,卢三爷的身体便浸在一大片雨水之中,全身的白色里衣已然湿透,胸口却是一片殷红。
与卢三爷同来的那个小仆人正跪在一旁哭得伤心,杜宣木心思却只在伤口上,他蹲□去,小心翼翼地抬起那人的尸身,拨开一层衣料,看到了背后那个已被雨水泡了一夜的伤口。
——背后的伤口,像皇宫画栋上那些祥云的轮廓,所以叫做沙云剑法——“祥云……”
伤口不过几寸而已,一头稍宽,像个不规则的圆,收到另一端则变成了弯曲细长的形状,确实像个祥云的样子,“有人来看过么?什么时候死的?”将尸身放归原状,杜宣木起身问道。
腾垣从门口围着的人群中费力地挤进来,道:“请了镖局里的仵作,现在催他起chuáng,杜大侠有什么发现?”
“……发现?”杜宣木皱眉道,“你来看看就知道了,这与之前那些杀人的案子是同一个人犯的,也就是说,和杀李副镖主的凶手也是同一个人。”
他这么说着,眼睛变得却暗了许多。
只是一晚上的事,凶手就在隔壁动手,他竟然什么都没有听到!
正在这么想着,腾垣已问道:“杜大侠住在隔壁,昨晚可听到什么动静么?”
杜宣木脸色又沉了沉,摇了摇头。
“大概是雨下得紧,我虽然中间醒了一次,但也没有听到什么不妥。”
轮椅依旧自如地过了门槛,洛甘棠的声音紧接着传来,杜宣木抬头看他一眼,叹了口气。
腾垣探身朝窗外看了看,无奈道:“一场雨下的,就算有什么也都让给冲没了。”
洛甘棠挑了挑眉,斜倚着身子,道:“腾教头一早来,卢三爷就已经死了么?”
“可不是,”腾垣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小仆从地上拉了起来,道,“今早这孩子说要来叫卢三爷起chuáng,在门口叫了几次没有人应,所以找了我们几个人将门撞开的,门一开,就看见卢三爷躺在这里了。”
——这么说门是锁着的,也就是有人从窗子进来?杜宣木也向外瞥了一眼,地上窗上都是gāngān净净,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场雨,原本还觉得是好东西,现在却让人觉得有些碍事了。
仵作不来,几人也不敢妄动,只能在房中左看右看,但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又过了不多时,吴中湘和仵作终于赶到,鼓弄了一番之后,推测出死时大概在子时左右,那时夜雨初起,大多数人都已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