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李遥安可知道容元的实力,冷笑道,“当时那么多人都让二当家跑了,现在连影儿都没有,去哪儿抓着?”
“……那是二当家,”秦钧雁稍一犹豫,沉声道,“但是他要带着那个大当家逃,恐怕有些困难了。”
“两个大活人,后头又没人追,逃还不会?”
秦钧鸿咳了一声,cha话进来,冷冷道:“衙门里用了私刑,要是光顾着跑不给他治伤,跑不了多远就得死。”
李遥安一怔,不说话了。
虽说被关了几天,但想想后来,huáng禹事事体恤,并没有亏待他们,可他的身子骨,说到底更像个硬朗的文人,叫他受刑,那是万万承受不了的——“李大哥,他们……”
早夏忽然开口,李遥安回过神来,摆了摆手。
罢了,造反的人多了去了,真正成功的本就没有几个,既然选了这条路,不论后果如何,都不需要怜悯的。
“好好的中秋,管他们作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内容提要格式一致没变,其实代表着……山贼的故事还没有结束……以及,我好想把两人灌了chūn药丢进小黑屋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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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yīn晴圆缺月 …
秦钧鸿的中秋节,一直是锁在商州的院子里的。
临过节的前几天,打发一些下人回老家,轮换着留几个贴心的在身边,中午一盏茶,晚上一壶酒,书房的账本堆得老高,算盘珠子从早响到晚,管他外头花前月下。
秦钧雁从开始跑生意,能赶着回家的中秋便少了,经常只能约几个朋友,寻一处梨园戏台,花灯戏鼓,和着一园子的陌生人,品酒赏月到天明。
早夏的中秋像样多了,姥爷姥姥姨母舅舅,还有好多数不清的亲戚下人,忙里忙外一整天,到晚上终于闲下来,一家子人聚在院子里吃喝赏玩,过年似的热闹。
只是后来母亲换成了吴师父,原本聚在一起的亲戚,换成了街坊邻居,但那热闹却还是在的。
李遥安手里晃着一杯桂花酒,听三个人讲以前的月圆夜,一直没说话。
可最后还是要说的,秦钧鸿侧目过来,皱眉问:“你怎么这会儿哑巴了?还能是喝醉了么?”
“有什么好说?”李遥安慢悠悠地道,“过中秋,还不都是一个样嘛。”
宫城深深,月明如昼,让成串的宫灯都黯然失色,父皇便命人灭了所有的灯火,只余一轮皓月当空,清辉万里。
没有除夕上元群臣宴会,没有挑灯雄辩的jian宦佞臣,偌大的皇宫显得清冷了,却安详了。
中秋这天,终于只剩一家人了。
母后的妆容依旧素雅,她每日都微蹙着眉,遇到这天便会舒展开,平时严厉得连父皇都不及,遇到这晚却会变得温良和气,御膳房呈上去的点心果子,她只尝一小块,便吩咐了分到嫔妃皇子中去,不过这时候也不忘管着他,一叫他过去,总是说:“你是长兄,做事一定莫忘了礼法。”
到处的人都偷偷地说,李家气数将尽啦。
jian臣权倾朝野,父皇有心为政,却无力夺权,与母后相互扶持,谨慎渡日,起居穿着早不如往日皇家,却还对他说:“凡事要约束自己,你以后是要做皇帝的。”
在挟持下的皇族,连囚犯都不如。
后来母后又说:“我只有你和祚儿两个儿子,你若做不成皇帝,便一定是祚儿了,他还小,到时你要多帮着他……”
“李大哥?”
李遥安猛然清醒,眼前的景致漾得像杯里的酒,一口气喝了下去,道:“我出去转转,失陪了。”
说完便走,剩下三人面面相觑,半晌,秦钧鸿垂了眼,淡淡笑道:“原来遥安也有伤感的时候。”
早夏连忙放下杯子,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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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院子里转了好久也没看到人,最后在房顶上找着了,月朗星稀,屋顶像是打了层霜,李遥安正望着月亮,又看看早夏,笑如寻常地招呼了一声:“来,坐下。”
早夏依言挨着他坐了,那人便从背后拉过他的两手握住,早夏一怔,奇怪地道:“你的手怎么了?”
“怎么了?”李遥安莫名其妙。
“左手好凉,右手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