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媚色,七分醉人。
你一直都醉着该多好。
永远都不要醒来该多好。
****(星星好美/T▽ T/)
很久没有睡过这么沉了,但也很少在醒来时觉得如此疲惫。
意识苏醒,眼皮重得几乎睁不开,涂昔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只动一动便像要裂开一般。
——怎么回事?记得曾经和他喝酒来着,再往后的事,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只是……隐约记得自己做了个梦。
一想到那个梦,涂昔忽然有点脸红,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眼前却一阵天旋地转,反复试了两次,全都控制不住地重又倒回chuáng上。
是宿醉?涂昔皱了皱眉,沉下心来平静片刻,等到视线逐渐清晰起来,正打算再试第三次时,终于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衣服呢?还有——这是哪里?!
涂昔刷地一声弹坐起来,也顾不得紧接着的又一阵眩晕,扭头看看身边,孟仟愈正仰面躺着,小臂随意地压在额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盯着他看。
他从头到尾一言未发,涂昔也不知道他已经看了多久。
“你——”几乎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早。”孟仟愈似笑非笑地依旧看着他,还是没有说别的话。
涂昔脸上的血色渐隐:“你做了……什么?”
声音竟跟着颤抖起来。
“你看不出?”孟仟愈叹了口气,轻声道,“就算你不记得了,看到这个样子也该懂了,是不是?”
涂昔愣愣地望着他,脑中一片空白。
……不是梦?
只过了一夜的时间,肌肤还残留着昨夜的余温,手,肩,腰,背,轻抚过处,满满当当的温柔。
——那样的温柔,只属于某个人的温柔,一辈子都记得,永远都忘不掉。
因为太过熟悉了,他还以为是梦。
不知怎的,涂昔忽然有些害怕,他恍惚地栽回塌上,一言不发裹紧被子,背过身去。
这次真是缩成一团了。
本以为涂昔会发火,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反应,孟仟愈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担心起来:
“你怎么了?”
涂昔把头埋进被子里,默不作声。
“……是不舒服?还是生气了?”孟仟愈怕他没有听清,朝他挪近了些,涂昔微微一动,却将头埋得更深了。
漆黑的长发散在榻上,孟仟愈轻轻帮他理整,隔着一层薄被抱住他。
“是……哭了么?”
没有回应,可明显的感到怀中微小的颤抖,隐忍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孟仟愈忽然有些急了。
“别哭,你不愿意的话,为什么要叫我的名字,为什么还那么主动?”
还是没有回音。
“你就那么讨厌我?”
“不——”
好像听到一声否定,孟仟愈愣了愣,确定了那不是幻觉。
“不是的……”
涂昔低低开口,声音透过过锦被,变得不甚分明。
“不讨厌我?”孟仟愈松了口气,把他抱紧了些,“喜不喜欢我?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不。”
——不敢。
孤独一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许诺了相携一生,可还没有来得及做完幸福的梦,却又忽然跌回孑然一身的诅咒。
这次明明已经在拼命拒绝了,他偏在又给予了这么诱人的温柔。
已经不记得多少年了,疯狂地渴望这样的温柔,却因为知道是毒,所以勒令自己绝不触碰。
可也正因为太过渴望,一旦沦陷,想要戒掉更是千倍痛苦。
“我知道了,”孟仟愈闭上眼睛,温声道,“你是不是怕我离开你?是不是怕我死了?”
——是时候问了,这个猜测,看来是真的。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涂昔猛地一震,抬起头来。
微红的眼睛看得让人心疼,孟仟愈又叹了口气,缓缓道:“我做了一个梦,你要不要听?”
也不管涂昔是点头还是摇头,孟仟愈继续道:“我梦见我死了。”
这次的梦实在太真实,真实到孟仟愈刚醒来时几乎忘记了如何说话。
听到死亡的字眼,涂昔的眼神一动,还是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