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澡,还硬拉着冯特带他去理发,那个理发的居然还是什么世界知名的时尚达人。当年专门给超模明星们打理发型,一剪子下去就上万美金的人物,如今靠理发赚一份额外收入,天天对着那些南瓜一样的脑袋,摧残着他的审美,简直痛不yù生。
冯特把严培带到该达人面前的时候,他刚给某中年先生打理出一个发型来,累得半死不活。该先生不但中年,而且胖,不但胖,还谢顶……饶是达人神经坚韧,也被折腾得不轻。这时候看见眉清目秀眼带桃花还有几分痞气的严培,登时眼前一亮,哭着喊着要给他理发,钱都不肯收。看那模样,严培如果再矜持一下,他倒贴钱都是肯的。
严培不是不想让他倒贴钱,关键是冯特在旁边,他不好意思不要脸过头,于是小小地端了下架子,让该达人免了费,也就适可而止了。
要不说达人就是达人,手艺真没得挑。严培被他这么一打扮,立马从街头小痞子变成逍遥贵公子。在登记身份的时候他睁眼说瞎话地登记了个列兵,所以发到了两套黑色的军警制服。
波塞冬城做衣服那绝对是量体裁衣,人往机器底下一站,咔咔咔三围全部出来,十分钟后一套再生棉的制服就新鲜出炉,连聚合树脂的仿huáng铜扣子都钉好了。
虽然是列兵——严培没好意思胡诌军衔,有知根知底的人在呢——肩章帽徽自然都没什么好炫耀的,但合身卡体的制服那么一上身,腰是腰腿是腿,档次像坐火箭一样上升。严培把帽子懒洋洋地握在手里,弯着眼睛对沈啸一笑,连跑来看大变活人的罗森都觉得小心脏砰砰多跳了一下。
沈啸不善于夸奖人。事实上他本人就是帅哥一枚,从小一起长大的艾伦和迈克尔也是出类拔萃的,尤其是迈克尔,放到画框里去冒充天使都是可以的。但是严培跟他们都不一样,这家伙太多变了。他既可以做满身阳光的阿波罗,又可以当变成水仙花的那喀索斯,一会儿一脸正气,一会儿又jian刁痞滑五毒俱全,也难怪艾伦总对他心存提防。但是这都不妨碍他会在不知不觉间把人吸引过去,好比从前那些唱着动听的歌曲把航海者吸引过去的塞壬一样。
沈啸现在就突然发现自己的眼睛在严培身上不由自主地扫来扫去。严培的腰细,宽宽的皮带一卡上去效果立显,罗森在一边哀怨地看看他再看看自己,小声嘟囔:“真不公平,你又不锻炼……”
严培嘻嘻一笑:“没办法,这是天生的。”他在沈啸眼前转个圈儿,“怎么样,帅吧?”
沈啸轻咳一声:“你该去做报告了。”
严培把帽子扣到头上,正一正,突然拔直身体一个立正:“是,上尉!”铮亮的皮靴一碰,标准姿势后转,走进会场。行云流水般的步伐,虽然不如军人那么虎虎生威,却自有一份潇洒。
这场报告做得非常——咳,很难用某一个词来准确地概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严培是很成功的,因为他几乎把全场的学者们都惹爆了,场面之混乱,堪比某些内阁在大选中大打出手。沈啸开始还在外面听着,到后来忍不住进去了,他怕严培被人揍扁了。
他进去的时候,正好一个老学者在激动地大吼:“这简直是胡闹!哲学不能取代科学,绝对不能!思想可以天马行空,但是研究,必须脚踏实地。”看那样子,似乎恨不得把手边的电动拐杖扔过去,打严培一个头破血流。
严培特淡定特吊儿郎当地站在讲台上:“可是,没有天马行空的思想,就没有您今天研究的空间啦。如果您一心只认为人不可能变成鸟,那我们今天要躲避嗜血者的追击,只好用两条腿跑了。”
连辛格夫人都忍不住要开口:“严,你不能把一切都寄托在神话里。”
严培对辛格夫人倒是更有礼貌一些,站站直:“夫人,神话是历史的另一种表现。我说过了,我谈的只是一个研究方向,至于这个方向是否正确——我列举了我的证据,其余的——”他又开始吊儿郎当地耸耸肩,“不是我的责任了。”
言下之意,落实到研究上来,那是你们学者的工作。
沈啸苦笑。这不挨揍完全不是严培的功劳,要归功于这些学者们基本上都是动口不动手型的。
又一个学者问:“照你这么说,那些嗜血者都是有智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