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混乱万俟琬坻笑吟吟地上前扶起自己弟弟,尹子颜已接近昏迷,但还是死搂着宫丘益,万俟琬坻从他袖里摸出一个药瓶来涂到他身上止血,动作轻柔。
安箬思还在那欠揍地邀功,“琬坻,你看我刚才打的那五枪是不是很准!”
“你只打了五枪?”万俟琬坻妩媚地笑,几分像他父亲,“那我怎么听到了十声枪响?”
“……你听错了!”
“把剩下子弹拿出来数数?”
“分手……唔,我错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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厮杀持续到天黑才结束,打开万秋州门时,里面是一街身着白色丧服的妇女,大家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奇迹,赤炎将军回来了,老天没有遗弃大文。
顾倾文倒是一直悠哉悠哉地跟在大军后面,到了门口又被在前面厮杀完的宇文莫平拦住,这人还是扬着痞痞的坏笑,顾倾文想起自己的身份,一阵慌乱,低头作揖道,“小生顾倾文,见过南王。”
而一向冷酷的南王这次竟轻佻地挑起他的下巴,坏笑道,“顾公子曾与本王有过前世之盟,可还记得?”
顾倾文一哆嗦,颤声道,“莫敢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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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丘迟燕一打完仗就跟谭音解释了自己十多年来的遭遇,又说明了自己只能再活一天一夜的事。
谭音沉默了一会又在军中下了死命令——谁也不许再提赤炎将军回来过的事,违者诛九族。
宫丘迟燕得知谭九寒已死,眼底毫不掩饰地流过哀恸,但马上又回复过来,笑道,“也好,待我下葬,请陛下将我与他合葬。”
“合qíng合理,赤炎将军,朕有话问你。”谭音的表qíng却并不带笑。
宫丘迟燕怔了一下,大概猜到他要问什么了,粲然笑道,“陛下是想问您娘亲怎么死的吧。”
谭音不说话,宫丘迟燕知道他小时候也是这个脾气,便接着道,“你娘也算是我害死的,说起来凤朝不算叛国,因为她本就不是大文的人。她和你娘,是司国人。”
谭音浑身僵了一下,这简直是最骇人听闻的消息了,文国的皇帝竟然不是纯正的文国人,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翻天了?
宫丘迟燕也知道这话说出来怕是一场轩然大波,且不说对谭音的刺激,光是对这皇位虎视眈眈的人就太多了,此事传出去恐怕大文又要动dàng了,她叹了口气,又道,“你娘是最不受宠的小公主,司国败了就把她送来当人质,然后没过几年又公然侵犯大文疆土,九寒没有杀你娘,她是自尽的……在我斩下司国王君头颅的那日。没想到她的妹妹化名花凤朝混入北字营,暗捅了我一刀。”
“朕知道了。”
沉默了良久,谭音淡淡道,“将军去歇息吧,也好看看益弟。”
宫丘迟燕离开,谭音又低头盯了会还在睡梦中的魏荣,唤来万俟琬坻问道,“他当真没事了?”
“陛下太过多虑了,魏将军只是太累了……”说到这万俟琬坻拖长了音,笑道,“陛下不如一会给他沐浴,万秋州的温泉有解乏的功效。”
说着还冲他眨了眨眼睛,这眼睛竟然和他爹一样勾魂。
可惜谭音没有兴致欣赏,而是皱眉道,“你现在比以前还让人讨厌了。”
“陛下说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偏偏是喜欢得不得了吧。”
万俟琬坻才说完这句话就被谭音送客了。
而安箬思正在走廊地那头喊他,“混蛋琬坻,都怪你,我的巧克力化了,喂喂别扔,那是我的裤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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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琬坻给宫丘益看过了,他虽然一直昏迷,可只是受了轻伤,至于尹子颜就有些重了,本来要躺三个多月才能好起来,好在他自称学了些“外伤包扎法”,及时地给尹子颜止住伤口,然后用了“fèng合术”,只要静养,躺一个月就好了。
尹子颜不知道他哪学来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望了望手边的宫丘益就忍不住莞尔,这样就好,他还在身边就好。
被他盯着看了良久的宫丘益好像有了感应似的睁开了眼睛,看了他半天撇嘴迷迷糊糊道,“颜,我梦见娘亲了。”
尹子颜难得柔声哄他,道,“怎么又胡思乱想,娘早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