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是往哪里走啊?”我趴在晓白耳边小小声地问。幸好这几天照着林瞳给的小册子练功,现在还真有用,否则走这么多山路我早就两腿发软了。
“这里有一个暗道直通山底。”晓白也凑到我耳边小声回答,“我当时就是从这里逃出来的。入口在那里。”
“那里”是一棵半朽的大树。树皮上长满了小蘑菇,可是树gān好象还很硬。晓白领着我们爬上树,在分开的两个大树杈中间有个dòng,这就是暗道的入口。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暗道?”我一边跟着往下爬一边好奇地问。
晓白停了一停:“我,我也不知道。反正,反正我就是知道这里有个暗道。”
这话说得真奇怪,不过晓白应该不会骗我。
顺着入口爬下去,也不知里面有多深,只是开始觉得手抓的地方是木头,后来就变了岩石,一股cháo气从下面泛上来,味道怪怪的。四面静静的,只听见我们三个的呼吸声。爬这些石头我一向拿手,还有jīng力腾出嘴来问话:“晓白你今年多大了?是天生的九尾狐吗?”
据说狐族的尾巴数量跟道行有关,修行越深,尾巴越多。五百年以上的修行才能有双尾,要到九尾,至少要一千五百年的道行。林瞳说晓白是九尾狐,可是晓白绝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年龄。至于天生的九尾狐那是少之又少,一生下来就有极大的灵力,看晓白的样子又没有那么大的灵力啊。这个问题我其实早就想问的,可是一直没顾得上。
晓白的动作又停了停,半天才苦恼地说:“我不知道。我不记得自己的原身是什么样子的,也没办法变回原身。有好多事qíng我都记不起来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我听晓白的声音真的很苦恼,不好意思再刨根问底:“那,还有多远啊?”
“晓白的声音闷闷地从下面传上来:“马上就到平地了。”
果然不久脚下踩的就是泥土地面,耳边听到李浣长长吐了口气。他不习惯爬这么陡的石头。
“到山底了?”
“嗯。前面就是石室,那里平常没什么人来,看守都在山dòng口;除非月圆之夜,否则玄水神珠一定放在石室的玉盆里。”
好长一段时间大家都不说话,闷着头走。虽然是平地,甬道里还是那么黑,我的头好几次撞在石头上,痛死了,可是怕被发现,又不敢叫出声来。也不知走了多久,前面似乎有了一丝光亮,晓白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我刹不住车,一头撞在他背上。
“怎么不走了?”我揉着撞疼的鼻子问
“好象,不对。”晓白迟疑着,“前面好象有声音,以前这里只有族长一个人可以来,族长死后,就是上位长老可以来,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我们悄悄过去看看。”李浣也摸上来。
我心里却想起一件事:既然这里只有族长可以来,晓白以前是怎么来的?
甬道尽头像是一块巨石堵住了出口,却并不严丝合fèng,不只透进来几丝光亮,还隐隐传来语声:“小白夫人,今天过得可好?”
这语声沙哑,却奇异地并不让人觉得难听。沉默了一会,一个女子的声音缓缓答道:“托青长老的福,还没死。”
黑暗中,晓白的身体突然一抖,仿佛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青长老嘿嘿笑了一声,慢慢道:“今日是十四日了,明日便是十五月圆之时,小白夫人,您还要保留着那个秘密么?”
女子的声音低沉而甜润,在这黑暗中听来更带着一丝神秘:“青长老到了此时还认为这场天劫可以消弭么?”
青长老冷笑一声:“世上岂有不能消弭之灾祸?若不是夫人从中破坏,祭天劫之后早就平安无事了!”
女子也冷笑了一声:“你想用我儿祭天劫,我岂能让你!”
我险些叫出声来—这样说来,这,这小白夫人岂不就是晓白的母亲?可是晓白不是说他的母亲已经死了吗?
黑暗中晓白的身体剧烈地颤抖,我不由伸手抱住了他,他也反手抱住了我,脸埋在我肩上,不住地发抖。
青长老仿佛叹了口气:“小白夫人,若不是为了全族安危,我又岂会忍心用未来族长去祭天劫?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夫人身为族长,难道就不为全族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