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奴_作者:七六二(238)

2017-09-17 七六二

  岑非鱼笑道:“从前来过几次,听父亲说的。”他许是想起了什么,说罢不禁沉默,后背上大片的血污,怎么擦也没法全部才gān净。

  白马鞠了一捧水,用力浇向岑非鱼,看水花拍在他背上,惊得对方打了个趔趄,险些一头栽进水里,便喊道:“笨手笨脚的!过来,我帮你擦。”

  岑非鱼磨磨蹭蹭地挪了过去,站在白马身前,嘱咐他:“你可不要趁机揩油。”

  手边没有手巾,白马只能用手舀水,把水淋在岑非鱼后颈上,让水顺着他的肩背流下来,然后再用手给他把血污抹掉。他边抹边嘲道:“你就只有一身膘,哪有油可揩?”

  岑非鱼扭了两下,问:“你就说我的膘长得好不好?”

  白马忍不住笑,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宠溺,道:“长得好极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那是一种久违的快乐,是快乐把他的嘴角提了起来。

  正值晨昏相jiāo,天光晦暗,赤色明丽的夕阳成了一片gān枯的深红,照得深林更为幽昧。山中偶有林鸟起落,发出一两声长而嘶哑的鸣叫,继而拣枝栖息,只余极细微的呼吸声。

  泉水泠泠,这光景如梦般安宁。

  岸边水浅,岑非鱼人高马大,水只能没到他的腰腹处。他任白马随意搓揉,自个低着头洗那一脑袋凌乱的头发。然而,他的头发又粗又硬,平日也不打理,眼下被他乱抓一气,便缠在了一起。他洗得心焦,像狗似的甩脑袋,抖得水珠子到处乱飞。

  白马一巴掌拍在岑非鱼背上:“别乱动。”

  岑非鱼立马挺直了腰板,站得稳如青松。他把双手垂在身侧,仰着既直又长的脖子,舒展背上紧绷的肌ròu,挺直紧实的腰杆,后背呈一个极漂亮的倒三角。

  白马手指修长,手指略瘦削,泉水从他指fèng间滑落,倏忽间就流走了。他的掌心与岑非鱼的皮肤紧紧相贴,这才发现,岑非鱼并不像看起来那样一身铜皮铁骨,他的身体也是软的。

  白马感慨:“你身上没什么伤,不像是打过仗的。我觉得,你若去青山楼,必定很受客人喜欢。”

  岑非鱼毫不谦虚,道:“那是,你二爷没有短处,各方面都是一等一的长。说起来,你摸我那么久,可欠下我好些钱了。”

  “别乱动。”白马胡乱在岑非鱼背上揉了两把,帮他把血污都弄gān净了,便不耐烦地把他推开,“好了!”

  岑非鱼被伺候得极舒服,转过身来,不依不饶地求他:“马儿,你帮我洗头吧。”

  白马不想同他啰嗦:“你闭上眼,转过身去。”

  岑非鱼心里打着鬼主意,自然不愿意,嚷嚷起来:“又没有皂角,随便洗洗要闭什么眼?难道你怕看见二爷俊俏的脸庞,qíng难自制,yù火中烧?”

  白马用手铲了一捧水,打在岑非鱼脸上,不耐烦地问:“你还要不要洗了?”

  岑非鱼半跪在白马面前,伸手捏着他的两颊,语气极温柔,道:“我想看着你。”

  白马一把拍开他的手,白皙的脸上留下了两道指印,若非如此,岑非鱼定然会发现他的脸本就已经红了起来。

  “你不要闭眼就不闭眼。”白马搬了一块大石头,坐在石头上,双手掌着把岑非鱼的脑袋,把他轻轻安进水里。

  他等了一会儿,见岑非鱼没有挣扎,甚至还颇有些一脑袋扎下去不愿再起来的意思,才想起自己此时一丝不挂,两人的姿势十分尴尬,旋即把对方扯出水面:“你给我闭眼!”

  岑非鱼兴致盎然,满面红光,道:“我觉得我的头发还没全沾上水。”他说着,一个劲儿地往水下钻,“我还要泡会儿!”

  白马拼命把他从水里扯出来,简直累得不行:“你还洗不洗了?”

  “洗洗洗洗洗洗!”岑非鱼立马安静如jī。

  白马被岑非鱼弄得满头满脸都是水珠,幽昧天光下,一张脸白得近乎透明,让人觉得很不真实的感觉,像是一副活着的画中仙。

  他把食指cha在岑非鱼发间,慢慢为他梳通乱发。因为被对方近距离地盯着,白马觉得很不自在,没话找话说:“你头发很硬,平日该好好梳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为何总去剪它?把头发束起来吧。”

  岑非鱼不明白,反问:“三千烦恼丝,留它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