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三严耀辉?是那扬州言家第三子?”
“是!”吴源低眉顺眼得回禀,道:“这扬州严氏被誉为积善之家,在扬州名望显赫,三子严耀辉品xing高洁,心xing良善,永固王爷也曾经念起良善,亲笔为其写下‘上善若水’的美誉,极得百姓们爱戴。”
扬州严氏什么时候有了积善之家的名号了?怎么以前没听说过?这是编造!为了追拦一度尥絶子跑了的言三,好些衙门都派遣出人手一直追到了扬州,打听回来的消息就是,那扬州言家在当地确实大有名气,不过,传名的“是非之家”!
瞒着殿上君臣一问一答,大人们都清楚,这是段双簧。
双簧之下,肯定有坑!大人们小心挺直了腰背,悄然戒备了起来。
“哦……”王上刻意扬高语调中满是玩味。得了眼色的内侍高声宣召了喜欢觐见。
萧泓还在来的路上,监察司新贵吴源继续着,“这为言三严耀辉品xing高洁,聪慧内敛,好些府邸的公子,京中儒生们将其引为知己,为撮合萧将军和言三的婚事,军不遗余力。”吴源展开了个纸条,念出大串的名字中绝大部分是塞北归来的公子们。
本来就在暗自戒备,当听到吴源报出来的一连串“不遗余力”撮合萧泓和言三婚事的名字时,朝堂中大半以上的大人们都张口结舌,死死盯着那貌不惊人却舌如灿花的吴源,这是诬陷!
……真的是诬陷吗?
很快,家有子侄的大人们从恼怒中冷静下来,随吴源有扭曲事实,却也算不得是诬陷,因各有算计,大人们都作了壁上观,还不乏有亲自指点的,如今想来,自从言三进京在风华楼上弄出个义卖开始,为了自保,选择拆解了联盟的大人们就在这场博弈中落了下风,再没能昂首挺胸理直气壮过,现在,尤甚。明白了自身被言论挟持了的大人们无不自怨自艾,悔之莫名。
朝堂中,没有子侄搀和萧泓和言三的事qíng中的,寥寥无几,其中,薛将军算是少有的那么几家。薛将军瞄着前后懊恼的脸色果不其然,昨日萧泓所言不差,请求他做媒,只是锦上添花,算不得雪中送炭。
话,已经点题到了这份上,也该有了结果了吧。萧大人竖起耳朵,等着看谁最先戳破这层众所周知的薄啵轻纱,可惜,目前,什么声响也没有。
不慎留下把柄,反被要挟了的大人们瞄向挥笔的史官一眼,原本生出的妥协之心,又犹豫了,低眉顺眼得待着原地,为两个男儿做媒的名声,能不留,还是不留的好。
就在大人们还在各有所思的会儿,萧泓到了。
第一百一十章
萧泓来了,神qíng肃穆,手中捧着个托盘,平举在胸前,其上放了些不甚起眼的包铁木榫。大人们注意着,那就是舌如灿花的吴源所诉的萧泓和监察司所发现的卯榫?虽然看不出,却能确定,能捧上殿来,绝不会是什么善茬,殿上的大人们凝神慎思,静静猜测着。
内侍上前,接下萧泓手中的托盘,并没有离开,而是站立一旁,继续展示给众位大人观看。
萧泓行了数礼后,肃然端立一旁。
看着进退得仪的萧泓,满怀心思的大人们又忍不住暗自点头,只要不和言家小三搅合在一起,萧泓就是毫无挑剔的显贵公子。一派青苍自若,更无炫饰,知礼守礼,庄重严谨,哪怕再挑剔的腐儒,也断寻不出萧泓一点茬子。
“昨日之事,你也在场,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昨日,萧泓只算是恰逢其会,不敢违背内外有制,画押担保之后,就回了,此后,未曾过问。”萧泓上前一步,谨严回应。
不该过问的,绝对别掺和,是在禁宫行走安平的不二法则。无疑,萧泓这个回答,极其得体。
殿上,传来一声轻笑,不知道是在笑萧泓回得得体,还是在笑萧泓狡猾。
“上月才封赏过,有些便宜你了,不如给你个恩旨的机会吧,你有什么愿望,不妨说来。”
给萧泓一个请求恩旨的机会?大人们都瞄着萧泓,看来,今日,萧泓定能如常所愿了。
恩旨,是大机遇,只是,要请用起来,可不容易。
忠孝在前,qíng义在后。大家公子的婚事哪可自传!若是萧大人为萧泓的婚事请恩旨还可以,若是萧泓借势请婚,则万万不能,不然,留下的只会是笑谈,还有不孝之名,这就是世道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