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不愧为先王的亲皇弟,对他们母子极为照顾。她十三岁进皇宫,十六岁诞下麟子,如今不过二十三岁,却已是凌国的太後。
没有皇帝的後宫是寂寞的,五年前,先皇病逝,她一妙龄女子便只能守着诺大的後宫。然而,便是再养尊处优的生活,若无了雨露的滋润,亦会慢慢枯萎吧。
清王,皇鎏。很少有人敢直呼摄政王的名讳。而身为太後的她,却能够直呼他为阿鎏。这是极亲近的唤法,便是先皇在世,也只唤清王为皇弟。
躺在软榻上,享受着宫女为她揉捏,半酣,脑中浮上清王俊美的容颜。她知道不该,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他。明知他那样的男人,冷qíng,却仍忍不住对他思念。又有谁知,一宫之主的思慕呢?她仍然年轻,却已守了活寡。便是凌国最尊贵的女人又如何?
轻轻一叹,她挥挥手,要宫女退下。
宫女恭敬地离开了,诺大的宫殿,唯有她一人侧躺在软榻上半睡半醒。仿佛快要会周公了,从yīn暗处走出一黑衣蒙面人。太後似乎并不惊惧,缓缓地睁开眼,看向跪於眼前的人。
“你可来了。”她轻轻地问。
“属下来迟了。”
“不算迟。”她坐正身子,抚了抚额鬓。“你且说说,战况如何?”
“……已夺了三城。”
她一怔,继而柔柔地笑开了。“凌国的将士,竟不敌曦和国。”
那蒙面人此时却大胆地抬头瞄了眼绝美的女人。“若无太後暗中相助,曦和国又如何能胜了定国将军秦林?”
她慵懒地打了个呵欠。“哀家倒成了凌国的罪人了。”
“您是麽?”蒙面人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她轻哼一声。“你倒越发大胆了。”
蒙面人起身,接近她,手指轻轻抚过她姣好的脸颊。“我一直不明白,您为何会帮曦和国?”
她的柔夷握住他的大胆的手指,凤眸上挑,妩媚尽现。“哀家不过是想看看,尊贵的清王从云端跌下会是如何的模样。那张清傲的脸,是否会崩裂。呵呵。”
“清王不是您所恋慕的男人麽?”放肆的手指游走於娇柔的身体曲线上。
“所以,哀家更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她眼一眯,绽放出残忍的冷光。没有人知道她为何想让清王死。她对清王又爱又恨。那个秘密她守了七年,七年来,无时无刻不活在痛苦中。
“呵……”蒙面人贴近她,附在她耳边,低语。“上次在倾伶院,属下可折了不少人。”
“你折得人还少麽?尽是些无用之人。”她推开他,语气yīn冷。“哀家再给你一次机会,如若再不成,便不要再回来了。”
蒙面人握了握拳。“我并非怕了你。”
她露出柔和的神色,目光温和。“哀家一弱女子,自然不是你的对手。”
蒙面人却感到寒栗。她虽自称弱女子,手段却比男人还残忍。她的身後,还有一个更庞大的组织。凌国有这麽一个太後,不知是福是祸。不过……此次曦和国犯境,她却在後推波助澜,便是凌国的不幸。
摄政王,将如何面对外忧内患?
蒙面人行了个礼,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她再次侧躺在软榻上,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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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
清王狠狠地甩下战报,面若寒霜。
房内的大臣们,个个脸色凝重。
“定国将军战死,连失三城。”清王冷冷地道。“真是好啊!不过两个月,随本王征战数载的秦林,竟在战场上遭了暗箭。”
云丞相暗暗叹息。此次曦和国以公主之殇,向凌国发动战争,来势汹汹。然而,凌国早已做好防御,却不想,秦林将军会战死。战场上遭暗箭,只有一种可能,我军定有间隙。
“殿下,臣请战!”武将军咬牙道。秦林与他曾一起征战,却不想此次竟天人永隔。若不查出间隙,他誓不为人!
清王望向武将军。三十岁的男人此时脸上尽是悲痛。他知道武萧与秦林素来jiāo好,此次曦和国来袭,武萧本是想同秦林一起去往前线,他没有同意,只让秦林去了。是他的低估了曦和国的鄙劣。那个国的皇族,皆是为达目的不罢休之人。生在曦和国的皇子自小就不能养尊处优。除了皇位继承人,其他皇子皆被训练成深不可测的间谍,藏匿於各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