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逝失望地叹气,抱起清王,步履蹒跚地往林子里走去,寻了一处gān净地,放下清王。解开他的战铠,小心翼翼的不碰到伤口。给他全身都输了真气,暂时暖和他的身体。望着那长及胸口的伤,紧紧蹙眉。
在身上翻找了一遍,从怀里取出一个油包,眉头微微舒展,庆幸治伤的药未丢失。
从脚腕处抽出小匕首,将清王伤口的一些腐ròu割去,隐隐流出暗红的血。他蹙眉,知道那是毒。咬咬牙,低头就着伤口,吸掉血水,舌尖挑出细沙。清理完後,取了药,倒在伤口处,却苦於没有gān净的绷带。
抹掉额上的汗,他脱了上衣,正要脱里衣时,一样东西掉了出来。眉头跳了下,拿起那块黑透了玉佩。
这个是……
小巧的玉佩背面有一个篆写的“缘”字,原本晶莹剔透的玉,如今黑如墨。
风逝发怔。
难道……他未中毒,是这玉吸了毒气?此玉正是他在清王偏院,曦和公主溺死的水潭里找到的。当初捡了後,就一直放在身上,想不到今日却是它救了他一命。这玉佩……应是很珍贵。只是公主为何死前将玉佩遗失在那里?
突然想到什麽,他把玉佩放在清王的身上,不知是否还有用处。
吁了口气,脱完里衣,拿去江边洗gān净,用内力将之瞬间烘gān,再撕成条,绑住清王的伤口。
一切弄好,日头已旺。腹中饥肠辘辘,从昨天遇袭到现在,什麽都没吃。望向那波光粼粼的江面,嘴角一扬,随手把散乱的发丝用布带扎成一束,赤着上身,往江边走去。
果然看到江里有鱼,游来游去,正肥嫩。捡了几颗小石子,弹指she出。“嗖嗖”几下,便有鱼浮出水面,翻了肚皮。施展飘逸的轻功,在江面一掠而过,三四条鱼便被扔上岸。
捡了鱼,正要用匕首去鳞剥腹,看到水里有银光闪动,放下手中开了一半腹肚的鱼,走到水里,一捞,捞出一个银质的头盔,正是清王遗失的那个。
洗了洗,放到岸边,继续处理了几条鱼腹,洗去腥味,放进头盔,回到林子边。见清王仍昏迷中,不过脸色似乎缓和了。
把装着鱼的头盔放至一边,到林子里寻了许些gān燥的柴木枯技,搭起一个支架,升起火。先用树枝叉了两条鱼,从油包里拿出盐巴,给鱼抹了一圈,烧烤了起来。
解决了两条烤鱼,终於不再饥饿。拿着头盔,到江边盛了水,再放回搭好的架子上,把两条清理gān净的鱼扔了进去,撒进盐巴,就这样煮起来了。行军打仗,遇险绝境时,将士的头盔用处颇多。
明媚的阳光,刺得眼睛疼。他闭眼,静静地坐在清王身边。
他的眼睛,未瞎,也并非只能用一个时辰。那不过是骗旁人罢了。轻轻揉着眼眶,减轻疲劳。这麽多年来,装半瞎,极少用眼,如今长时间用眼,却是真的疲惫,时间久了,看不清东西。
好一会儿,他方缓缓睁开眼睛,望向身边的男人。
清王,从来都是一身尊贵,何曾如此láng狈。
以前匿在暗处,只能偷偷望他一眼,便觉得他长相极好,如今近处仔细看,不由赞叹。他真真切切长得俊逸,莫怪他的侍妾痴迷於他,在清王府,总是想着法子的争宠。
他很qiáng。
风逝清楚的记得那夜与他jiāo手,不过几个回合,便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武功高qiáng,身边还有许多侍卫,仿佛巍峨的山,悍然不动。战场上,更像战无不胜的修罗。那日攻城时,他骑在马上,指挥若定,不过数个时辰,便攻下了láng城。
鱼汤的香味飘来,风逝拉回思絮,见那头盔里的汤水已在翻滚,便用匕首在汤里搅了几下,鱼骨还未软化,又添了些柴火。
挑了块木枝,几下削成勺子,又找了找较大的木块,拿着匕首,熟练的削成一个木碗。身为侍卫,自然要学会野外求生的本事,用木头做工具,是轻而易举的事。
汤已熬成,用勺子盛了半碗,自己喝了两口,其味正鲜。转头看躺地上的男人,仍未有清醒的迹象。
把木碗放在地上,轻轻扶起清王,盛了一勺,chuī凉,放在他嘴边,却喂不进去。
风逝犯愁,扶着男人的头,盯着他紧闭的唇,发怔。
与他如此贴近……忽然想起那日在山里,他拥着他睡,面上一红,暗骂自己龌龊,怎能想入非非。
然而,他又迷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