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布满青紫痕印的手臂伸了出来,红星惊呼一声,直到那chuáng帐被撩开一角,露里chuáng内星魁那布满印记的luǒ身,她才羞赧地转过身。
“魁大人,你……你怎麽没穿衣服?”她跺跺脚。
星魁全身无力地趴著,慵懒地抚开发丝,半眯眼,像一只高贵的猫儿。自嘲地扯扯嘴角,他沙哑地道:“你见过哪个刚做过的人能自己行起来穿衣的?”
“呃……呃……”红星转过身,满脸cháo红地瞪星魁。他不遮不掩,几分懒散,几分不羁,又有几许邪魅,哪里像平日那潇洒慡朗的火神?
“为……为什麽……你和他……这样子……”她结结巴巴地问。
“我像小官一样被他压在chuáng上?”星魁冷冷地笑。“他是我的主宰者,我无法反抗。”眼一转,他又痞痞地道,“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好看?”
红星似懂非懂,她还是清倌,虽在青楼,但仍天真。“你……爱他吗?”
像听到什麽笑话,星魁哈哈直笑,红星被他的笑弄得莫名其妙。魁大人为何笑得如此……苦涩无奈?
笑声渐歇,星魁打了个呵欠,右手五指cha入青丝,半边脸隐藏在yīn影中,微眯的眼中窜过一道诡异的流光。
“爱他?呵呵,纵使有千个胆子,也不敢爱上他。红星,跟一只恶鬼谈爱,是天方夜谭。对他,只有恨,只有无边无际的恨。恨他……才能活得久一点。”
红星摇摇头,听不明白。
“你不需要懂。傻丫头,你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便可以了,不必涉入我的事。”挥挥手,他吩咐,“我想起来了,去为我弄洗澡水吧。”
红星噘了噘嘴,不满地嘀咕著离开了。“人家是关心你嘛,真是的……”
“……关心我?”chuáng上的星魁趴在枕上,邪邪地笑。“不,不,你们都不该关心我……会送命的呵。爱他?可笑,这辈子我的生命里不存在爱,我的爱只会让更多的人死亡……”
闭上眼,他静静等待。
爱之於他,是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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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条人影如疾风般在夜幕下一闪而过。几个起落,人影已消失在京城郊外的莫寒山山脚下的密林内。
皓月当空,照亮悬崖的一角,一道黑影玉树临风般地立於岩石上,墨色的衣袂和极长的青丝在风中徐徐飞舞。
夜幕下,男人的脸映著银色的月光,如冰雕般俊美,丝丝邪魅之气在幽深的眸子内跳跃,全身笼罩在一股妖邪之中,他如山魈,拥有迷惑众生的容貌,却充满了危险。
“宫主──”随著低沈的声音山崖下跳上一道人影,恭敬地跪在男人的身後。“属下已摸清‘神仙湖’的移动规律,半个月内不会出错。”
男人黑眸jīng光乍现。“是吗?那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宫主……您……真的要费七成功力……在‘神仙湖’中为少主驱毒吗?”乌虚鹇依然不屈不挠地发问。
诡异地银丝一闪而过,他的脸颊上划出一道血痕,他不惊不动,任血丝滑下。
狐燊冷酷地道:“莫再让我听到你这些废话。火儿身上的毒──不能再拖了,否则──”
拧了下剑眉,抬头望月,飘渺的声音被夜晚chuī得散乱。
“你应知……我是为他……而活的啊……”
久久,乌虚鹇痴痴地望著他的主人。那道yīn暗冷酷的背影,是那麽的孤独……************
喝著下午茶,熏著暖风,星魁百无聊赖地靠在椅上,听寒星抚曲。狐燊坐在他身旁,倒也安闲qíng逸致。难得如此悠闲,狄魅和鹿魃耀这两只烦人的麻雀不在。
“魁大人。”红星人未到,声先到,急冲冲地跑进来,看到星魁身边的男人,瑟缩地退了几步。
“有何要事?”这个红星,难道还没有吸取前天的教训?如此冒失,小命甚忧啊。瞟了眼身边一脸慵懒的男人,暗自叹气。身边多只魔鬼,他怎麽都无法快乐得起来。一言一行受人控制,叫他如何大显身手,逍遥自在?
“呃……有两位客人要见您。”红星战战兢兢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