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观其变?”阿玉不懂。明明雪天门近在咫尺,他们却见不到墨无雪,见不到墨无雪,便无法了解到底有何变故、何以雪儿迟迟不回村。
如衣将布绢折迭好,收回袖中,无意间擦过手上的镯子,他轻轻地把玩。“雪儿是门主,要见他不容易,我早该想到。”
“哼!架子可真大,不就是个门主嘛,我们可是他的亲朋好友呀!”一想起被那些个“看门狗”挡在外面,就一肚子窝火!
见他怒气冲冲,白如衣不由笑道:“江湖终究是江湖,不能跟单纯的山村相比。”
“但你可是他们雪天门门主墨无雪的丈夫耶!”阿玉满腔怒火,咬牙切齿地大吼。
这一吼,吼得吵闹的饭馆静了下来。
诡异的寂静。白如衣揉了揉额头,颇为无奈。阿玉的大嗓门何时才能改?这里不是村子,两个男人的婚约,是惊世骇俗的!
“那个人在说什么?”有人窃窃私语。“竟然说是雪天门墨无雪的丈夫。有没有搞错,两个男人?”
众多看怪物般的眼神盯着他们这一桌,看得白如衣和阿玉坐立难安。阿玉摸摸头。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有必要如此惊讶吗?如衣的确是雪儿的丈夫啊,他有说错吗?
“原来墨无雪好此道?”猥亵的笑声,听起来格外刺耳。“莫怪当初拒绝了洪帮小姐柳玉石,原来他喜欢的是男人!嘻嘻——”
“那个男的长得不错嘛!清瘦斯文,脸也不错,呵呵,不过当变童,年纪好像大了些。”
“娈童?不是吧,你没听刚刚说的是墨无雪的丈夫吗?”挤挤眼,一脸诡异。
“嘘,小声点吧,小心被雪天门的人听到。”有人作了个手势,在脖子上一划,露出惊惧的神色,果然议论的声音低了几分。
“……”一大堆污秽的话在食客问流传,只要是跑江湖的,谁人不知墨无雪是什么来头,一听阿玉的话,每个人莫不震惊,既而露出不同的表qíng,更多的人是一脸嘲弄、不齿。
阿玉大皱眉头,白如衣握筷子的手紧了紧,只能充耳不闻。阿玉握握拳头,恨不得站起身来将那些人揍个鼻青眼肿,如衣按住了他,低语:“算了,不要冲动。”
阿玉不满。“你听听这些人,尽说些污rǔ人的话。”
“两个男人……世俗难容。”他盯着怀里的茶水,出神。
外面的世界错综复杂,不是他们能理解的,也不是他们能适应的,没有一定的意志,根本无法待下去。当初还年少的雪儿,是怎样在如此繁杂的世界生存打拼下去的?创建雪天门又要一番怎样的心血?他对雪儿,终究了解得太少。
“那我们该如何找到雪儿呀?”阿玉一脸苦相。见不到雪儿,又遭人非议,外面果然是个可怕的世界。
白如衣抬起头,四处打量了一番。“这两日,江湖人来往频繁。”
“咦?”他怎么注意到的?
“你看那几桌人,都带着长剑,衣着相似,可能是师兄弟,而单独一桌的器不离身,看来,寒临城里果然有武林大会。”白如衣小声地说着。
阿玉疑惑地扫了几眼。“武林大会?”
“昨日我打听到,城里将于十日后召开一场比武大会!”
“要选武林盟主么?”那么,雪儿定会露脸了?
“也许,我们再等等吧。”清雅的眼里不知蕴藏着什么。
“唉,只好如此了。”阿玉无奈地叹气。
寒临城,北方最大的座城池,富甲一方,武林人士众多,城中有闻名遐迩的两派一堡,分别为雪天门、洪帮、鹫鹰堡。
原本两派一堡三脚鼎立,但自从半年前,洪帮帮主与雪天门门主决斗后,洪帮因帮主的死亡而没落,雪天门却壮大数倍,声势一日千里,直将鹫鹰堡和洪帮压了下去,成了寒临城的魁首。
尽管洪帮与惊鹰堡诸多不服,但因威慑于雪天门门主墨无雪的冷硬手段,不敢造次,只能忍气吞声。三年一次的北武林选举武林盟主大会即将召开,凡属于北武林的江湖人士从四面八方涌进寒临城,有的雄心壮志,有的野心勃勃,有的只是图个热闹。
此次武林大会在鹫鹰堡举行,鹫鹰堡势力虽不如往日,但它立足于江湖足有五十年,历届武林大会皆在鹫鹰堡举行,此次亦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