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chuáng边,双手负在身后,俯首而视,望着chuáng上男子清雅的睡脸。
带着愁云的双眉,长长微颤的睫毛,略为秀气但不失挺直的鼻,淡红无多少血色的唇,柔和的轮廓,青云如丝,衬着苍白的脸,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病态美感。
他,究竟是谁呢?
为何自己原本极力要置他于死地,却在下达命令后,心莫名的慌乱恐惧?
武林大会进行到最后,由最初的雄心壮志,到后来的力不从心。
他在第二轮比武中输了,输的心不在焉!而下属们迟迟未归,他又暗暗心惊,最终,亲自去一探究竟。
他隐藏于暗处,一直观察着院中的动静。清瘦男子的从容不迫,优雅有礼,以及惊世骇俗的武功,一一看在眼里。
对他,有一点兴趣。
这身怀绝技,看似脆弱又极有韧xing的男子,是何方神圣呢?
在他体力不支,败阵下来时,他出现了!
看到他遇险,心竟传来阵阵刺痛,不由自主地现身——只为了接住他那摇摇yù坠的身体?
“如衣……白如衣吗?”伸指,轻轻摩掌着他冰凉的颊。
“你……要睡到何时呢?”
似乎为了回应他,chuáng上的人低吟一声,悠悠地转醒了。睫毛轻颤了几下,便缓缓地掀起,睁开了一双清亮柔和的眼。
黑宝石般清澈的眼珠微微一转,映入了chuáng边俊挺男子的脸,一抹柔和的笑在嘴边漾开,粉红的唇微启,轻柔而亲昵地吐出二字:“雪儿……”
墨无雪皱眉了,薄唇微抿,剑眉一拢,星眸锐利,倨傲地俯视。“你可真大胆,一而再,再而三的rǔ称我!”
白如衣黑眸一闪,渐渐地清醒过来,扑面而来的冷冽气息令他敛了脸上的柔qíng,支撑着靠起,理了理发丝与衣领,以平静的心态注视着墨无雪。
“多谢。”他低语。
“什么?”墨无雪一时无法理解。
那姣好的嘴角一扬,淡笑:“多谢阁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墨无雪盯着白如衣面上的淡笑,那笑有礼而谦和,却疏远!
“举手之劳。”语气不禁加重,心中升起一团莫名的火。
“不知这是何处?”白如衣略微打量了一下雅致的房间。
“雪天门。”这个淡笑着的男人,为何不将视线落在他身上?仅望了他一眼,房里的摆设有他好看吗?
“哦!”白如衣轻轻应了一声,似乎并不惊奇。
之后,两人都不再开口。一室寂静。
墨无雪皱着眉,盯着他看,而白如衣,专注地望着窗边的一盆幽兰。
生疏,淡然,陌生的气息流窜。
不悦!极度不悦!墨无雪伸出手,扣住白如衣的下颚,qiáng制他转过脸,眼便移开望着他。
白如衣一怔,吃了痛,不得不抬眼望着一脸寒霜的墨无雪。怎么了?他眨了眨眼。
轻轻的眨眼是怎的无辜?墨无雪瞇眼,问道:“你就没有一丝丝不安么?毕竟我可是想杀你的人啊!”
白如衣垂眼,道:“阿玉还好吗?”
“阿玉?”墨无雪松了手,放过他脆弱的下颚。“你就不为自己担心吗?尽想着不相gān的人?”
“阿玉不是不相gān的人!”白如衣掀开被子,打算下chuáng。
墨无雪的眉锁得更深了,看着他单薄的身子从被子里出来,下chuáng,轻薄的单衣更显得他清瘦了。“回chuáng上去!”墨无雪火大地低吼。
“咦?”白如衣抚着长发,略抬头,看到墨无雪的脸黑了一半,不禁微怔,须臾,优雅地一揖,“不知阁下有无外衣,可否借在下一用?”
“——没——有!”几乎是从牙fèng里挤出的两字。
他……他怎能若无其事的向他借衣服?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究竟是怎样的心态?该关心的他不当回事,不该注重的方面他却一样不漏!
正常人不是该担心自己的下场吗?毕竟,他曾想杀他啊!何况现今,他的身分在雪天门暧昧不明的!杀或不杀,只在他一念之间!
“没有啊……”略失望的语气,拢了拢单衣的领口,他像是想起什么,忙道:“那……在下之前的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