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外衣,随意梳了下发丝,吃了一点桌上摆着的早饭,便推门出去了。
北方的秋天带着冷意,晴朗的天,湛青,云如纱,秋高气慡。
自从那日在走廊上jiāo欢过后,至今已有三日了。而墨无雪这三日来,全无踪影。
轻轻一笑,拖着仍病着的身体,缓慢地在庭院里散步。院里,秋jú开得正浓,花香沁脾,神舒意散。踩着huáng叶铺满的小石子路,随心所yù地欣赏着雅致的庭院。
自己该如何是好呢?
这满园的景致,看得他心中一片茫然。虽然告诉自己,这样陌生的墨无雪,他没有资格拥有,更无法自私地带他回村,然而,自三日前那一次,心中的死灰似乎又复燃了,多了一种希翼,期望着墨无雪虽失忆了,但仍爱着他。
他可以如此理解么?
曾经,花了十多年的时间,让迟钝的墨无雪开了心窍,终于与他心灵相通,而今,他又得花多少时间得到他的爱?他抚额,叹息。
无雪疯狂的拥抱令他窒息,仿佛他们仍是全心全意地爱着对方,可直达到心灵相通的地步了吗?
当初墨无雪明白许错了诺言的对象后,很快地接受了他,可他总有些质疑,无雪是真的爱他吗?或是,他只是为了实现一个诺然而与他成亲?
种种qíng感,过去总不想思索,可以忽略,如今一拥而上,使他骇然。
一阵风袭过,他哆嗦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抱住自己,茫然地直视前方。
远远的,院门口出现一条蓝色的人影,斯文儒雅,英挺俊美,笑如chūn风,气质如兰。走近,与他四目相接,心平气和地jiāo流一番,两人不约而同的泛出温和的笑。
“在下蓝湘子。”蓝衣男子作揖。
“白如衣。”白如衣回揖。
互相报过姓名之后,两人一起走入附近的凉亭内。
坐定后,蓝湘子含笑地打量着白如衣。“公子一身清雅,气质不凡,不知府上何处?”
白如衣淡淡一笑。“蓝公子夸奖了。白某出自山间小村,不足挂齿。公子又是何方人士?”
蓝湘子摇摇头。“在下同样出自山间小村,懂医术,随意行走江湖。”
“白某只是一名普通的夫子,平日教些顽童,随意过日子。”
“咦?”蓝湘子疑道:“白公子是名夫子么?据在下所知,白公子武功非凡呀!武林大会之后,江湖人似乎一直在为公子的武功绝学而啧啧称奇呀。”
白如衣怔了怔,道:“在下略懂皮毛,不算习武之人。”
“呵,凌波微步可不是什么皮毛呀!公子过谦了。”蓝湘子凝视着他。
白如衣叹了口气,“白某并不知什么凌波微步,只是祖传的一些轻功心法,随意学着,也无多大用处。我自小身体不好,便学一些简单的武艺,qiáng身健体罢了。”
蓝湘子低叫:“白公子乃奇人异士也!”
白如衣失笑。“不知蓝公子在雪天门里就何要职?”
“在下与白公子一样,仅是客人。”蓝湘子眨眨眼,“半年前,无意中救了门主一命,门主执意要在下住下,盛qíng难却,只好当个食客了。”
“啊?”白如衣一惊。“蓝公子可否详解?”
蓝湘子将视线投向亭子外的秋jú之上,道:“半年前,我在山上采药,无意间遇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医者之心,我自是刻不容缓地医治他。他醒来之后,只记得自己叫墨无雪,乃雪天门门主,其它的事一概不知了。”
“我诊不出原因,只道他失忆了。便带着他寻找雪天门,果然雪天门的人也在找他,没花多少时间,便来到了雪天门,此后,我便住了下来。住了几日方知道,原来门主是与洪帮的帮主在逆天崖决战,但双双掉下了山崖,洪帮帮主死无全尸,而墨无雪幸得功力深厚,只受了重伤,并且幸运的遇到了在下。”
白如衣静静地听着,搭在大腿上的手,抖了抖,最后,他吁了口气:“原来如此,难怪……他不认得我了。”
“白公子和门主是旧识?”蓝湘子问。
“嗯,”白如衣扬起一抹清雅的笑,“我与他……算的是青梅竹马。小时候一块儿长大,后来雪儿……呃,无雪说要出去闯dàng江湖,便走了,之后,我们十年没有再相见。半年前,无雪曾回来过一次,我们……相谈甚欢,无雪原是要安定在村里,但江湖上的事没有解决好,便说出去先尘埃落定。可是他一去半年,杳无音讯,村里人不放心,我和另一个朋友便出来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