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所说的约定是什麽?白家与皇兄争斗些什麽?我实则完全是局外人,若我不闻不问,也许胜出的一方便是白家了!白家失败,败在了多qíng!他们……对我用qíng之深,所以处处受制。而皇兄胜,就胜在我爱上了他!
这几日一路跟踪,一路思索。渐渐地,把以前的事qíng连串起来,沈静下来细想的话,很多事qíng都能迎刃而解。
也许是成长了,没有陷在感qíng的漩涡里,所以才能想得更透彻一些。
但,有一点,我还是想不通。
白家与皇兄到底在争什麽?
为了师父,为了我?不,我不太信这些表面的东西。父亲爱师父,是事实。可据我所知,父亲并非是一个自私的人,很多时候,他顾全大局。他是理智的,否则不会等爷爷去世後,才策谋著如何把师父夺回来。
师父对皇兄来说,是个废人,留在皇兄可有可无,如果父亲开口要,皇兄或许会允许师父回白家。
但现实是,父亲没有求皇兄放人,皇兄也没有主动释人。师父对父亲也不是真正的恨,他恨的人,该是先皇。对父亲,应是怨吧。
至於我,是一颗棋子。两方人都争著想利用我。父亲哥哥们希望我不动,只要我不动,他们只赢不输,皇兄是狡猾的,他诱惑了我,於是我动了,我一动,棋局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白家败!败在了我的摇摆不定!
我是白家的罪人!
从思绪中醒来,发现天已经黑了。下面的篝火燃得很明亮,五人围著火在用餐,马车里的人仍未出来。
我的肚子咕咕地轻响,确实有些饿了。从怀里摸出块gān饼,认命地咬一口,如同嚼蜡!哀怨地瞪下面的人吃得津津有味,可怜我在上面啃大饼。
唉,我的好二哥,你是否在马车中?为何不露一下脸呢?
也许他们知道有人跟踪,但他们不为所动,只是二哥不曾露过脸。我之所跟踪他们,只为了见一见二哥……我想看看他,活得是否安然?!
抬头望天,星斗满天,一轮圆月挂其中。
明天会有个好天气吧。
就这样,我在树上呆了一夜。
翌日,在清晨的鸟叫声中醒来,全身酸痛,腿麻了。我却顾不了这些,急急往下看去。
人还在!
一、二、三……六!?
我大惊。马车里的人出来了!?
熟悉的白袍上绣著jīng美的芝兰,一头青丝披散,优雅地坐在糙地上,捧著一杯热茶,悠然地啄著。莫多尔那个粗犷的男人此时却化为绕指柔?!他跪在那人的身後,拿一把木梳,细心地梳理那一头秀丽的黑发。
我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了!
那熟悉的身影,清雅的侧脸,独特的气韵,无一不使我热泪盈眶。
是二哥!真的是二哥!
活生生的二哥啊!
下面的人突然抹了抹脸,疑惑的抬头,蓦地四目相对,彼此皆惊然!
原来……我的泪水滴在了他的脸上……
**** **** *****“你长大了,君儿。”
声音清冽,容姿俊雅,果真是我的二哥。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想碰一碰他的脸,是否真实存在?犹豫,犹豫,再犹豫,手指颤抖得厉害,不敢再伸出一分一毫,很怕眼前的一切是个泡沫,一碰即碎。
温暖的手握住了我的,我一震,二哥淡淡一笑,带著我的手覆在他的脸颊上。我莫名的感动,手触到的是一片温润。他是活生生的二哥,没有消逝。
“你好吗?”他问。
我摇摇头,心里突然冒出一大堆的委屈,很想抱紧二哥,大哭一场。可我刚刚已掉过眼泪了,不想再让二哥笑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啊。
二哥微微皱了下眉。
一股煞气忽地上腾,相见的喜悦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被欺骗後的恼怒。
“骗子!”我迸出两字。
二哥缩了缩瞳孔,那清澈的眼睛里清晰地印出我略微狰狞的面孔。丑陋!
“骗子!”我又恨恨地骂了一遍。
耳边有利风刮过,我迅速地抬手一挡,不意外地迎上莫多尔不悦的眼神。我邪邪一笑,隔开他的拳头,放肆地打量他。三十多岁,有著漠北男人独有的粗犷,眉宇间流露出王者的霸气,便是穿著中原人的服饰,也装不了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