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不打紧吗?”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脊背一寒,恶狠狠地瞪了眼罗师傅,不甘不愿地转身,对上一张清俊的脸。
一身官服,掩不去他淡雅的气质,如水中仙般,gān净而纯静。
他,便是我的太傅。
姓白,字清悠,名穹。丞相之子,排行第二。我的亲哥哥。
三年前,我被皇帝哥哥带入宫中,成了皇家的孩子,与白家算是断了关系。人前,我只能称他太傅,不能呼他哥哥。但心中,我仍是将他当我的哥哥。我身上,流的是白家的血,这是不变的。我不知道,对入宫后的我,白家的亲人是如何看待的。但从表面看,他们敬我的皇子,与我保持了一段不可越逾的距离。我,已经不是白家的人了。
8
三年前,我被皇帝哥哥带入宫中,成了皇家的孩子,与白家算是断了关系。人前,我只能称他太傅,不能呼他哥哥。但心中,我仍是将他当我的哥哥。我身上,流的是白家的血,这是不变的。我不知道,对入宫后的我,白家的亲人是如何看待的。但从表面看,他们敬我为皇子,与我保持了一段不可越逾的距离。我,已经不是白家的人了。
被封为太子后,我向皇帝哥哥要求,要身居翰林院的二哥担任太傅一职。起初,我很怕皇帝会拒绝,毕竟,这其中加入我的私心。入宫后的我,只能在朝堂上看到我的父亲、兄长,但那只能高高在上的看他们,中间隔了一道很宽的鸿沟,有时候望着父亲,真想唤出一声“爹爹”,可那不行,我只能忍。只要皇帝哥哥在位一天,我就只能忍。皇帝哥哥很gān脆地答应了我的要求,我欣喜地见到了我的二哥,但二哥并没什么表示。我心中不满,瞪着他,老实地上课,二哥很快适应了太傅这个身分,我却一时没能适应太子的身分。
跟二哥走了一段路后,我偷觑他,蓦然撞上他看我的眼神,我一震。
“呃……二哥……”我小声地呼唤他。四周没闲杂等人,我偷偷唤他应该没关系吧。
清雅地面容一如既往,姣好的薄唇一抿,略为严肃。“太子,莫再唤错了。”
冷淡,清凉的声音,听在我耳中格外刺耳。
我脚一顿,仰头望他。“我就爱叫你二哥!”
“太子若不想白家人人头落地,只管唤吧。”没有再看我,那双智睿的眼睛注视苍穹。
我委屈地扁嘴。“……我……我又不是自愿进宫当这莫名的太子。”
我巴巴地盯着二哥,许久,二哥方低头,望我。望了好一会儿,他伸手摸摸我的头,就像小时候我受了爹爹责骂,他安慰我那般,淡漠的眼里洋溢着怜爱,此时,我才感到兄长对我的关爱。
“君儿,这皇朝,容不得白家任xing啊。”叹息一声,二哥收回了手。我失望万分,才摸一下呢。
“二哥,难道我……要一辈子当皇帝哥哥的弟弟吗?”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期盼着家人能带我出皇宫。我是很喜欢皇帝哥哥啦,但我也爱我的家人啊。
“傻弟弟。你既称他为‘皇帝哥哥’,便是认了自己的身分。”
我噘嘴。我当时年纪小嘛,被骗进宫里,什么都不知,身边只有他,自然粘他叫哥哥嘛。
“君儿,你十岁了。”
嗯,我知道自己十岁了,不用二哥提醒。离家两年,比起同龄人,要聪明伶俐。
“二哥,娘好吗?”我可怜兮兮地问,好久好久没见到娘了。爹爹兄长可以在朝堂上相见,但娘却无法见到。我不能出宫,根本没有机会去见娘。
二哥负手而立,探手抚摸园中的嫩柳枝。我安静地立在他身后,贪婪地盯着他颀长的身姿。
二哥长得很好看。
白家的人,长得都好看。
爹爹年轻的时候,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即使现在上了年纪,风采不减当年。大哥虽是武将,但没有武人的虎背熊腰。大哥能文能武,文质彬彬的他,最爱风花雪月,煮酒会诗友,但一上战长,他可以摇身一变,成为威武豪迈的武将。二哥是纯粹的读书人,会一点拳脚功夫,但不爱展现,更多的时候,他吟诗赋文,焚香弹琴,品茗赏卉。白家人不但才气bī人,连容貌都胜人一筹。以前在家不觉得,如今在宫中,最常听到宫女们八卦,说得最多,便是我白家的人。宫女长年关在宫中,闲时便饶耳根子。哪家小姐为我大哥憔悴,或是某家千金为了我二哥一哭二闹。这些不知打哪里听来的消息,在宫里悄悄地盛传。就是连我,也常有宫女躲在柱子后偷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