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沈默。
太光当下冷下脸,一改平时的顽劣。“莫怪……你……你未中qíng咒,却莫名其妙的说喜欢东君!我当时就在奇怪,何以你一睁开眼,对东君的态度便不一样了!”
玄真的眼神很冷,面无表qíng,似乎是默认了。
太光不敢置信,伸手指著他。“你──你会害死东君!他被你吸了三十多年的jīng气,难怪修为一直提不上去,再长久下去,他被你掏空了,早晚要……要死!”
“他不会死,我不允。”玄真淡淡地落下此话,便离开了藏经室,出了华阳dòng,此时,dòng外已是黑夜,皓月当空。他腾空飞起,向山顶而去──太光来到东君的chuáng边,看著他苍白的脸,痛惜地摇头。
这qíng劫,他们二人要如何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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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又悄悄溜过去数十载,华阳dòng内依旧住著三个道士。
“啊──”东君手一抖,手上的经书掉在了地上,他怔怔地低著头,看躺在地上的书本。
怎麽会如此不小心?一本书都拿不住……
叹了口气,有些疲惫地靠在书架上,头有点晕。
一双有力的手抚住了他摇摇yù坠的身体,东君露出虚弱的笑。“玄真,我没事……”
“……”轻松地抱起他,往卧室而去,凝结在眉宇间的郁气散不去。怀里的人,似乎又轻了许多。
能化成人形的太光坐在dòng厅的桌边,见玄真抱著东君从藏经室里出来,他笑道:“你二人感qíng真是越来越好了,整日里搂搂抱抱,不是存心刺激我孤家寡人嘛。”
玄真立即一记冷眼扫过来,东君埋首於玄真的怀里。
看著两人消失在石门内,太光玩笑的脸渐渐沈重。
东君其实有些怕进石室,只因每次在房里,便是和玄真在chuáng上纠缠。然而这次玄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把他放在chuáng上,拉上被子,看著他入睡。
很累,真的很累……早上吸取天地jīng华越来越供不应求。身体仍在空虚,随著那泄出的jīng气,一点点虚弱起来。
他也是修道之人,怎不明白其中道理?每次玄真皆会将他的jīng气尽数吞入腹中,而他却极少泄jīng於他体内。
单方面的付出了气,便要失调了。
後悔吗?
不,没有太多的後悔。世间男女qíng爱最多只能维持四五十年,而他和玄真的qíng较之他们要长久许多了。即使最後jīng尽而亡……也满足了!
爱他,便无怨无悔。
沈沈的睡去,舒展了眉目,嘴角漾著幸福的笑,一脸安详。
玄真看著他入梦,坐在chuáng边,守著他。郁结在眉间的煞气越聚越浓。
轻轻抚摸chuáng上人的脸颊,许久,低下头,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下他的唇,最後留恋地深望一眼,毅然离开石室。
太光见他出来了,冷冷地道:“他再被你这样欺骗下去,早晚要魂飞魄散。你们相恋了近百年,却仍未度过qíng劫,连老天都看出你的虚qíng假意,他却深陷其中!”
“我自有定数。”玄真淡然道。
太光眯了眯眼,笑问:“你打算让他知道真相?或者……用感qíng伤害他?”
玄真未语,太光垂下眼,道:“你原就无qíng,伴了他这麽多年,是因为修真的善心。让他明白也好,早日清醒,早日保命。”
玄真甩过袖袍,闪身飞出去,瞬间便没影了。
好一会儿,太光摸摸受伤的脸,啮牙。
竟然──动怒了,他?
山之巅,玄真一身道袍,矗立著,无qíng地风撕扯著他的衣袍和发丝,他却纹分不动。
久久,他望著天空,隐隐一叹。
第七章
“原来你并不爱东君?”
yù进藏经室的脚步倏地停下,连气息都刻意隐藏了。
“我就奇怪,那时候东君未曾向你施qíng咒,你却在醒来後说喜欢他,实则竟只为了……利用他!”
心一颤,如针扎般疼痛。
“玄真,你和东君相处了两百年,难道……从未爱过他?”太光的声音拉得很高,听得出来他正在为道友忿忿不平。
呼吸有些困难,站在门外的人脸色苍白无血,眼睛渐渐染上悲怆的色彩。
“……我一心修真,何来感qíng一说。”平直,冷调,无qíng,竟真是玄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