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动,我现在就在这gān你。”
这几乎从牙fèng里咬出的字,字字透著忍耐。只是这样粗俗的威胁也将少年为帝的明真撩拨出被羞rǔ般的怒意,靠在图凌胸前的手带著掌风就向脖颈横劈而来,极近极快。图凌不敢大意,身体一动,明真便一个鸪燕翻飞轻身从图凌头顶越过,稳当当的落在他的面前。
明真催动内力,足底点地,竟全力攻向图凌。图凌迟疑之间已失了先机,仓促下只得接下攻势。两人相错刹那明真抬腿朝图凌天灵直劈,腿劲狠准,图凌固住下盘双腕架住才勉qiáng定下身形。手成爪钩,五指攥力,紧紧扣住脚腕,本能几乎让他顺其而下反扭了明真的腿,如此,即使可以招架也势必要面朝下,双掌著地。
略略恍神,眼神只刚刚瞥过明真的肚子,纯阳厉掌便一下打在他的肩头,刚刚愈合的伤口顿时迸裂,鲜血在素白的袍子上刹那晕开。
图凌捂住伤口连退数步,还来不及定住身形便被一下抱住,抬首处是明真懊恼歉疚的脸。
“我……”
“小伤而已。给我扎起来。”
闻言,明真急忙从袍尾撕下一条,抬起图凌的手,从腋下穿过,绕了几圈,最後紧紧一勒。
“就算我不如你,也无需你想让。”
“你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从前是,现在也不例外。擅自催动内力,你多少也该有怀孕的自觉。”
说罢便盯著明真的肚子,直到明真全身毛发都要炸起才将将收了视线,“走吧。”
再陡峭的山路在他们的眼里并无半点可惧之处,两人却十指jiāo缠紧紧相握,手心指fèng间湿漉漉的粘腻著汗,但谁也没有松开。最後的石阶被踩在脚下,山顶竟是平坦如斯,几棵高壮的梧桐将大雄宝殿掩在其中,庄严里又多了几分无法窥视的神秘。略一看去,禅寺远不如京郊名寺那般气派,寺僧仅十余人,大殿下的木鱼软榻也不过几张,正中却盘腿坐了个布衣老僧。
明真图凌刚一跨进殿宇,那像是睡熟的老僧却一下睁了眼,口里念念不停,细听过去却只有两句翻来倒去入耳来──“yù念尘世间,虚妄归尘土。心念唯一物,远望可当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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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娘拆线了,真开心~
昨天跟同事吃饭,喝醉了,抱著一男人狂哭,然後瘫软著被送回家囧当归之日且当归(美qiáng年下)39
第三十九章
禅语带著这座独掩在山林间的寺院的清寂悠悠入耳,敲击著耳膜鼓鼓作痛,竟像古老的锺声在耳边缓缓震响。莫名的心悸让将得麟儿的两人心头的那些喜悦轰然震散,心底空落落地没有尽头硬生生惊得图凌一身冷汗。
“敢问可是元无大师?”
图凌躬身站在那老僧面前,一连问了几声,入耳仍旧是那几句听不明白的禅语。一旁的明真已变了颜色,正要发作袖子却被扯住,图凌仍旧恭敬一揖,道:“大师禅语高深,小子求教。”
终於,禅音骤停,老僧斜眼瞥了瞥,忽的站起身来,皮包骨般的大掌掸了掸衣袍,倨傲而立。
“施主便是图氏太子?”
“正是。家父嘱咐小子上山拜会大师,还请元无大师不吝赐教。”
“赐教便罢了。当年贫僧曾对明施主说他此生坎坷,望他放下执念,却不料他越陷越深终酿兵变。世人皆沈尘世沼,多言无益。”
老僧又看了看图凌,叹了口气,终究不舍,“机关算尽,囹圄一生,不过只是画地为牢。施主切记。”
言罢,僧袍衣袖宽宽,拂摆而过,消瘦身形一下隐在了层层殿宇青山中。
明都西门外,一队轻骑远远跟在後面,前方是一红一黑的两匹高头大马,并首前行。马上的两人执辔而坐,枣红马上白衣青年锋芒锐利,黑马上的明真却端正持严,眉宇间郁结著难以疏解的凝重。
“六日後是我的登基大典,我不能再在此耽搁。虽然这十日没有等来我想要的结果,但我不会勉qiáng你。”
图凌的眼角流转著睥睨天下的傲然霸气,晶亮的褐色瞳眸一丝的失落也没有带出,一闭一合里却恰到好处的掩著几分难以割舍的留恋,“借道包抄之计被突蒙所察觉是意料之外,你也莫要太过伤神。我已命图睿率八万人横向牵制,只是这八万人势必要进入你明氏,倒是怕又要你承受许多谣言。我走了,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孩子。无论多久,我的後位都会为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