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霜看了看秦梦,又看了看一群女子,道:“都出去罢,我们陪着对方就是,别让人来打扰。”
那jì子瞬间了然,偷偷觑了俩人一眼,带了一帮自惭形秽的姑娘们红着脸出门去。
狄霜喝了口茶道:“哥,你快贴墙根上去听着,他们在说啥!”
秦梦似笑非笑地瞥狄霜:“不用去听。”
狄霜急道:“为什么呀?万一他们在密谋什么事要害殿下……”
秦梦一手在狄霜耳旁拂过,瞬间周遭杂音小了下去,隔壁包间中的动静清清楚楚响在耳边。
狄霜脸色红了白,白了红,终于讪讪道:“撤了吧,我以为他们要来密谋何事,没想到真的只是来行这苟且之事。”
秦梦恶作剧的眨眨眼,却并不搭理狄霜,只让他gān坐在那儿听着隔壁的一场chūn宫,自己乐的看戏。
一壶茶刚喝完,狄霜倏的面色一变,道:“有动静!”
秦梦显然也听到了,蹙眉坐了片刻,骤然道:“不好!”
两人箭矢一般冲出房门踹开隔壁包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出来,两名金国来使光着身子,面目狰狞的死在了两边木chuáng上,都是被一刀割断了脖子,在泉水般涌出的血液中断了气。
秦梦一扯狄霜,同时念咒,两人瞬间消失在原地,一睁眼一齐到了秦梦城外的狐dòng中。
狄霜一屁股坐在绒毛垫子里,困扰地发呆。
秦梦道:“按我说,早有人盯上这两人,八九不离十就是你家殿下,他压根用不着你担心,jīng明着呢。儿子刚生,就造杀孽,趁人家以为他武力薄弱放松防备就给人来这么一招,不简单啊。”
狄霜呆呆地坐了半晌,点头道:“是了,殿下从来都有自己的打算,不用我cao心。”
秦梦:“今晚回宫么?不回宫我带你去山头,练练功也好,趁着此时yīn气重,月之jīng华最是jīng纯。别哪天天劫来了,你一个躲不过就劈得魂飞魄散。”
狄霜被他说的一哆嗦,连忙起身,跟着秦梦去山头练功。
翌日,狄霜用法术回了华英殿。赵桓却没上朝,一身衣衫褶皱,坐在chuáng头面目肃然。
狄霜跪到赵桓脚边,两手放在他膝盖上:“殿下怎么在这?不用上朝么?”
赵桓覆住狄霜的手,冰凉的手指在他手背缓缓摩挲:“你昨晚去哪儿了?”
狄霜:“大哥来找我,带我出去吃了一顿,然后……然后练功。”自觉省掉了脂皮画曲jì馆那段。
赵桓挑了挑眉,看向狄霜:“夫人生了儿子,父皇赐名谌。”
狄霜下巴搁在赵桓腿上,呆呆道:“赵谌。”
赵桓叹息一样说道:“天难谌,命靡常。”
狄霜勉qiáng笑起来:“殿下,别这样,您生了儿子,要多笑一笑。”
赵桓却倏忽换了话题:“霜儿,你昨晚去小甜水巷,都看到了?”
狄霜心里咯噔一下,嘴上沉默。
赵桓道:“我杀他们,不是因为他们要害我。近几年,金人láng子野心,耶律延禧已然治不住他们。我不能让金人与我大宋jiāo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狄霜道:“殿下,您这一生,就是为了大宋是么?”
赵桓摸着狄霜头发:“霜儿不是一直知道么?”
狄霜喃喃道:“大宋啊……大宋。”
政和七年,皇长孙赵谌出生,同年,金人访送,却莫名丧命于京中脂皮画曲jì馆中。皇帝赵佶大怒,命大理寺彻查命案,蔡京封钦差大臣全程统领查案。
圣乾殿中,赵佶紧紧蹙眉,撑着额头,头痛yù裂。一旁的香炉泛出袅袅青烟,一双洁白如玉的手穿过青雾,骨节分明的指头有力地按在赵佶的太阳xué上。
赵佶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还是你最贴心。”
林灵素轻轻“嗯”了一声,没有答话,动作贴心到位,轻重适度。
赵佶觉得一颗心都要被这男人俘获了去,他这一生纵qíng书法文艺,从未见过任何一个人男人或女人,能像林灵素这般,严丝合fèng地贴合了自己的心意。
林灵素轻声开口:“皇上可是在为了金使被刺一事心烦?”
赵佶疲倦地点头,拉过林灵素与自己同坐:“朕担心此事会影响到两国jiāo好,万一成为了战事的引子,哎,朕最怕打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