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就算他先前追杀於我们,可是──”
“唉……你这傻道士……你难道没有看出来,他心意已决吗?”敖肇拉著君玉涵,怅然叹息,凝视著水德星君抱著火德星君渐渐消失在蓝光之中的身躯,眼中多了几分湿意,不管他们的立场是否对立,之间是否有仇恨,但是对於挚爱的心却是一样的。“你现在去阻止水德星君,不是救他而是害他啊!”
失去挚爱的独活是何其残酷?纵然落得个魂飞魄散,却也胜过这样行尸走ròu地活著,至少再不必去承受那份无法愈合的心伤,至少灵魂的碎片还能在尘埃中相守……灵力散尽的身躯在瞬间化作幽蓝的荧光,悠悠地撒向空中,而被冻住的火德星君也在顷刻化作碎片连同著天崩地裂的幻境一起归於尘土,仿佛火德星君真的和水德星君一起离开了一般。
君玉涵和敖肇只觉得眼前一阵qiáng光,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著他们,无暇顾及其他,唯有紧紧地牵住彼此的手,共同去承受这巨大的冲击。
待到光线渐渐柔和,他们才睁开眼睛,却发现他们竟身处在一间十分gān净整齐的木屋之中,那屋中还散发著淡淡的香糙味,不禁对视了一眼。
“难道我们还在幻境之中?”敖肇担忧地问道。
“不……我们已经回到现实之中了……”君玉涵走向那蓝光未散尽的地方,就看到地上一颗焦黑的圆石,拾起那小石子,递给敖肇看,道,“这颗石子便是幻源,它叫做幽冥玄火,原本该是一团燃烧著的火焰,是靠骗取活物的灵力来维持燃烧的幻火,只因……水德星君的灵力属水与它相克,才会在骗到水德星君灵力的同时,自己亦化作灰烬。”
“是吗?”敖肇轻舒了一口气,又觉得心头分外沈重起来,突然紧紧地抱住君玉涵,问道:“玉涵……”
“怎麽了?”君玉涵回抱住敖肇,不解地问道。
“不……没什麽……”敖肇看了一眼君玉涵,yù言又止地凝视著那点点消散在阳光之下的蓝色光点。
顺著他的视线,君玉涵也注视著那些越来越少的蓝光,沈默地拥住敖肇,直到所有的光点都消失殆尽,他没有回头看向敖肇,却是加大了拥著敖肇的力度,坚定地说道:“敖肇,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你的!我会一直守在你的身边!”
“玉涵……”敖肇哽塞地张了张口,又止住了言语,他最欣慰的是听到他这般说,最怕的却也是怕他这般说,怕他亦走上了和水德星君相同之路……“你们倒是qíng深意重。”突然一个幽冷的声音陡然响起在他们的身後,二人心惊地转过头来瞪视著身後之人,天帝?!
敖肇吃惊之余立刻戒备地瞪著天帝,而较之敖肇,君玉涵虽然同样戒备著,然而对於天帝却更多了一份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的复杂之qíng。
早在幻境之中第一次见到天帝的幻象之时,一种莫名的直觉令他笃定天帝便是他不断梦到的那两人之一,那梦实在太过於古怪,真实得仿佛他亲历一般,那感觉便似在母腹之中,周围汩汩地充满著水,漆黑得一片只听到声音,便像双亲不断对著自己说话一般。而眼前这天帝给於他的感觉更像是他的母亲,──然而却是一个仇视著自己孩子的母亲,他心中有许多疑问,却又不敢问,那曾经由母体发出qiáng烈的恨意如利剑一般刺穿他的心,而这样的感觉单单只是回忆便令他头皮发麻!更何况堂堂天帝纵然有男xing生子之法,又怎麽可能屈尊降贵地为他人生子呢?!
天帝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只是自顾自地探望著这屋子的陈设,似有若无地叹息著,这小屋倒是没一点变化,往事一幕幕再现於眼前,他的眼眸便跟著沈了下来,本以为此生再不会踏入此屋,却还是为了那人的儿子再次踏入了屋子!他当初果然不该留著这孽胎,他还真成了自己的祸害!
先前他在天庭感应到水德星君竟脱离了自己的傀儡之术,正暗自吃惊便又感受到了水德星君猛然释放灵力而气息骤然消失,著实是令他惊上加惊,纵然这君玉涵当初夺了他一半的神力,但是他终究掺杂了凡人之血,再加之尚未修练到家,就算不顾身体的负荷度亦只能将一半的力量勉qiáng激出来罢了,而水德星君法力之高深在天界亦是算得上名号的,合君玉涵与敖肇之力怕也难胜水德星君,难道说是水德星君摆脱了他的傀儡之术而死的?但是为何他死前又要散尽灵力?而自己的傀儡之术又岂是能够如此轻易摆脱的,当初天後想解他的傀儡之术亦无丝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