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少年赤luǒ地躺在冰棺里,离世前那一抹释然的笑,让他沦陷了吧。
爱上一个人,多么不可思议?
原来,他还能爱人。还能在所爱的人面前,一点一滴流露真xingqíng。
「你想跟我一起,度过余生么?」撩开凌忆珏额前的刘海,露出他迷蒙的双眼。「你可愿意?」凌忆珏既惊讶又茫然。他……他在向他许一生的诺言吗?
可是……他这样骯脏的身体,世俗可容?与一个男人共度一生,何其惊世骇俗?以前是因为无奈,被禁锢在残酷的牢笼里。当真正走出去,却又迷惘了,不知何去何从。
父亲去了,赤月堡没有了,连那个恨他的哥哥也灰飞烟灭了。曾经幻想拥有一双翅膀,飞出去自由翱翔。当幻想成真时,自己为何站在牢笼外,静静地等待死亡?
灰暗的世界瓦解了,站在另一个多彩的世界面前,他束手无策。这个时候,那个引领他跨出过往的男人问他,是否愿意与他一起走完人生之路。
他……该答应吗?「……我爱我的父亲,是孺慕之qíng。父亲爱着我早逝的母亲,也许我与母亲有相似之处,那天父亲……才对我做出逾越的事。
「哥哥一直妒忌着我,他口口声声说爱父亲,却不过是自小缺少父亲的关爱,所以他妒忌我,恨我,仇视我,对父亲的执着越来越偏激……这些逆世的qíng感,毁了我们三个人。」凌忆珏一边沙哑地说着,一边默默地淌泪。
「被关在冷院的几年,有的时候躺在糙地上,望着天空,静静地想着。如果我们三个没有那些龌龊的感qíng,是否能够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哥哥与我都能娶上美娇娘,生几个孩子,为凌家带来更多的欢乐。
「想着、想着,就心痛地哭,哭得累了,便躺在糙地上度过一夜。受了凉,病了,爬回chuáng,浑浑沌沌,直到送饭的小厮良心发现地送来一点药。 '
「病好了后,我就想得少了,只有把心放在院里的兰花上,jīng心呵护它们,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痛苦渐渐远去,不敢再有奢想了。我以为自己会平平静静地活到老去。那一天,哥哥突然闯进来,打破了我的平静……」抬眼凝视男人温柔似水的眼睛,凌忆珏伸手,轻轻抚摸着。
「我恨过你,是你把我带进了痛苦的深渊,但我又无法真正恨你,如果不是你,我永远都不明白,人生可以有另一种选择。人,不能一味的懦弱。」嘴角微微上扬,一扫多日来的yīn霾,雨过天晴般,凌忆珏恬淡地笑。「我无法对人许诺。但……只要你不推开我,我……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只要你需要我。」祁琛紧紧地抱着他,低头把脸深埋在他的颈间,唇贴在他耳畔,低哑地呢喃:「不必如此卑微,还有……谢谢你。」其实……他也害怕,害怕他会拒绝他。这世间,只遇上了他,唯一让他心动的人,惊世骇俗也罢,天地不容也罢,他只想拥有他。
凌忆珏安心地靠在他怀里,缓缓地闭起眼。
父亲,哥哥……请让我遗忘你们吧。
我想拥有幸福……所以,请允许我把你们尘封在心的最深处……一直站在门外的夜泽澈端着冷掉的药,长吁口气,抬头望向蔚蓝的天空,微微地笑。
一仆人急急而来,见主子站在门口,手端药碗傻儍地笑,而门微开的房内,浓qíng蜜意,他不禁把京城里来圣旨的事拖上一拖。就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阉人们再等着吧。
消失数月的瑾琛王爷突然再现京城,带回一个男王妃,震惊了整个朝野。奇怪的是皇帝竟只笑笑,默许了这个皇弟惊世骇俗的举动。
瑾琛王爷回朝不过半月,皇帝便予以重任,封其威海王,率十万大兵,抵御东海边界的海外侵略者。
一役,数年。
番外一——弒qíng
他喜欢自己的姐姐。
父母早逝,亲戚避他如蛇蝎,父亲的好友认他为养子,于是认识了大他三岁的姐姐。
好景不长,养父母因一场意外,双双客死他乡。坚qiáng的姐姐便负起执家的重任。
那个时候西北还没有赤月堡,凌家只是拥有薄底的小户人家。养父母从商,他们逝世后,十五岁的姐姐接手,一介弱女子却巾帼不让须眉,周旋于见利忘义的商人间。
他想帮蛆姐的忙,姐姐却送他去养父故友那里学武。原是不愿意离开,姐姐qiáng硬的态度下,只得恋恋不舍地离开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