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在说什么呀?
伊心奇怪地望着一脸温柔的兄长。面对如此温和的他,突然有些陌生了。
真正清瘦的人……是哥哥吧?
见他依旧坐在椅上,月泽起身,不容他反抗地将他横抱而起。
“哥哥?!”
“别动。”他柔声道,“哥哥送你回房。”
窝在兄长的怀中,不语。熟悉的心跳声,熟悉的温暖,可是,为什么会感到陌生?
走出书房,来到回廊。夜风袭来,令人哆嗦。伊心缩了缩,月泽更将他往怀里带了。
来到房中,伊心疑惑。
望着典雅的摆设,他怔怔。
这……不是他的房间?!
这里是——哥哥的房间。
为什么?
哥哥带他到自己的房里?
由着兄长抱他到chuáng上,宽衣解带,伊心盯着月泽熟练的动作。
“哥哥……”他喃喃。
“嗯?”半蹲着身子,为伊心卸鞋。
“为什么?”
“什么?”不解。
伊心眨眨眼,又问。“为什么……带我到哥哥的房里?”
月泽微愣,皱眉,起身,将伊心按倒在chuáng上,体贴地为他拉好被子,方道:“傻伊心,这里也是你的房间呀!”
伊心眼瞪得大大的,但从兄长含笑且宠溺的脸上看不出什么。
哪里出错了?
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安顿好后,月泽摸摸他的颊。“睡吧,哥哥陪你到入睡。”
“……哥哥不一起躺一会儿吗?”
“不了,一会儿我还要去办公。”
“哥哥……”拽着兄长的衣角,担心地凝视他。收到他关切的眼神,月泽拍拍他的头,微笑。“我没事的。”
“已经晚了。”
月泽叹气。“父亲不在了,清家的担子也落到了我的身上,不过,父亲生前能一个人扛下来,相信我也能扛的!”顿了顿,他低眼柔视伊心细致的脸。“伊心,你别再cha手了。”
“为什么?”伊心低叫。
月泽安抚他。“你才十五岁,还小,清家的担子不该分开你身上,你会承受不起的。放心,有哥哥在,清家绝对会延续下去的。”
“哥哥!我不小!”伊心不服气。他已十五岁了,算是步入成人的年龄了。
月泽点点他的鼻。“会堵气,怎不算小?看,你个儿小小的,脸蛋小小的,鼻小,唇也小,整个儿都小得如此脆弱,得好好保护才行。”
伊心微张了口。怪怪地,哥哥的眼神怪怪的。可,哪里的怪呢?
“哥哥……”
月泽突然抱起他,将他往怀里按,带着呜咽的声音低喃。“伊心,我的伊心,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哥哥——”伊心震惊,呆呆地被兄长紧紧抱着,感觉到他的颤抖。
他……在哭吗?
因为……因为父亲的死……哥哥在哭吗?
这些日子来,哥哥拖着带病的身体,一直压抑着,压抑着丧父的悲痛,母亲的癫疯,沉重的的击下还要扛起整个清家!
再qiáng悍的男人,在这接踵而来的悲痛下都会倒下吧?
伸出纤细的手,环上兄长消瘦的身子,深深心痛。
“哥哥……哥哥……”无声地喃喃着。
能依靠的人,只有彼此呢!
怀里的人,是他唯一需要的!
其他人——全不重要!
第七章
“无痕,谢谢你。”
书房里,月泽由衷地向杨无痕道谢。
看到好友再次漾出笑容,杨无痕放宽了心。“哪里,仅是举手之劳。”
“你的举手之劳却帮了清家一个大忙!”清月泽啄了口茶。由于清家有批木材被扣压在港口,无法入境,苦恼之下找上了身为县令公子的杨无痕,由杨无痕出面,这桩事很容易便搞定下来了。
“嘿嘿嘿,那是借我老爹的面子。”杨无痕甩甩手中的扇子。他身为县令的儿子,却整日游手好闲,今日也算出点小力,不足挂齿。何况月泽是他的好友,不帮不行。
再看月泽渐健康的脸色,心头的石块终于可以放下了。一月前的他羸弱得如风中抖擞的落叶,拖着病重的身子扛起了清家。那时看着,真怕他会倒下,更心惊胆战,而今看到他逐渐恢复了以往的健康,并将清老爷留下的产业经营得有声有色,身为好友的他也为他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