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说快不快说慢却也只是瞬间,白霁昀甚至没有时间好好地再和沈雷说上几句,便被qiáng押上了新郎的位置。
清晨,白霁昀才沾了chuáng铺便又被白成拉出了chuáng,换上了一身新郎的行头,先是去祖庙祭拜了祖宗,早早地便候在城门口等待着他的新娘。新娘拖着一条长长的队伍被十六人大轿抬进城门,跟着白霁昀游行过白都的纵横大道,这才踏着吉时进了白府。
整个白府连同白都比起过年来还要热闹些,毕竟过年年年有,而如此盛大的婚礼却是难得一见的,不相gān的人脸上堆着凑热闹的笑,前来贺喜的人脸上挂着客套的笑,而当事人则挂着勉qiáng的笑,白霁昀忙碌了七天,这七天加起来也不过睡了十来个时辰,满脸的倦意就连惯有的媚笑也无法遮掩,拜过堂陪着新娘进了dòng房,又走了些形式,他便须去大厅敬酒。
长辈下属,每一层关系都十分的微妙,每一杯酒都含着深意,每一个用词听者皆听得仔细,他一边伪装着笑容一边周旋着,出不得半点差池,这不仅仅是一场婚宴,更是一次他要重新树立形象的大机会!
沈雷看着这么刻意的白霁昀却觉得分外的心疼,如果说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却也不是,这一次回来他和白霁昀没见几次面,但是却明显地感受到他变了──昀儿不再是那不羁的少年,现在的他更像是一个稳重的潜伏者,似乎随时都准备着接过权力,这样的白霁昀让他感到有些陌生更有些不安,隐隐约约之中更有种要被抛弃的害怕!
“白将军,我敬你一杯!”不知何时白霁昀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脸上摆着一如既往的艳笑,只是这笑中却多了一些沈稳少了一些浮躁。
沈雷听得分明,他已不再即便当着人前也唤自己“沈雷哥”了,而是换上了“白将军”,这样的称呼比起原先任xing的“沈雷哥”自然要得体许多,但是却令他有份莫名的难受!直直地注视着他那双明亮的眼眸,那里的坦dàngdàng却更令他说不出的心慌,轻晃了一下身子,他这是怎么了?看到此刻越来越成熟的白霁昀,他该高兴才是,他的心愿不就是辅佐白霁昀接过白竑手中的权力吗?
qiáng迫自己摆出虚伪的笑,端起酒杯战起身,轻笑道:“恭喜少主公。”
除与君半缘(男男生子)(下)
60
这一声“恭喜”压在白霁昀的心上却是分外沉重,他脸上的笑容陡然僵住,手中的酒杯轻晃了一下,杯中酒倾洒至手上,愣愣地盯着沈雷,盯着他那一双深邃的眼眸,想要寻找些什么,然而那双寂静地看不到一丝波澜的眼睛最终还是令他失望了,敛了笑容克制地低下头来,令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qíng。
沈雷看着白霁昀,眼睛闪过了一些光,总觉得此刻微低着头有些颤抖的白霁昀会突然爆发出来,他心底猛然一紧,紧张地看着白霁昀,却见他抬起了头,戴着比先前还要艳丽的笑,高声道:“多谢白将军,你我qíng同兄弟,弟弟我反倒先成了家,还真是过意不去,若是看上哪家小姐只管说上一声,我便是抢也帮你抢过来!”语毕,满堂皆笑,氛围之中多了几分真诚少了些权益之色。
“呵呵,少主说笑了,我一个马背上过日子的人,朝不保夕的,成家也不过多了份累赘!”沈雷微笑着说,看着眼前这般的白霁昀着实松了一口气,只是心底却多少有些失望和落寞,听着白霁昀要给他成家,纵然知道只是表面之辞,却有种被人堵了咽喉的不畅。
“大将军这话就说得不对了!”还等不到白霁昀开口,一边的左莽便嚷嚷了起来,“按你这么个说法,我们这些个武将岂不是全都要打光棍了!少了个娘们给我们热炕生娃,我们岂不是白白拼死拼活了!哥几个往死里gān,不就是为了娶个漂亮的妞回家吗?”
“哈哈哈哈──”“就是就是!”“该罚该罚!”几个武将纷纷附和道。武将们几杯huáng酒下肚,xing子便也放开了,不再拘谨,那股子天生的豪慡令场面变得更为活络起来。
沈雷神qíng不变,和气道:“是我失言了,甘愿自罚三杯!”沈雷端起酒杯,连喝了三杯,qiáng压着胃里不断上冲的酸液,硬生生将烈酒咽了下去,喝完三杯,他又斟了一杯,高举起酒杯,笑道:“我敬少主公一杯!祝少主公与少夫人白头偕老、早生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