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翰失踪的消息还没走漏风声。这个和亲王爷,总算还有点用处。
小卓子应了一声便按常想要进去侍候,却被公输月拦住了:“皇上乏了,吩咐不许人进去,公公在殿外侯命吧。”
“那奴才便先退下了。大人您……”
“皇上休息了,我也不便留下,这里你好生伺候著。”
皇甫訾那里大概乱成一团了,得知会一声。
想到地道里旖旎的qíng事,公输月眉目间浓烈的宠意不觉更深了几分。
皇帝失踪了大半天後,忽地从盘龙殿走出来。
被公输月告知皇帝受惊不小的皇甫訾本是忧极,但此时见皇兄毫发无损,松了一口气。
追问著皇帝到底去了哪里,却见素来端庄的皇兄面上一红,怎麽也不肯透露。
皇帝不肯说,也没谁敢bī问。这失踪之事就此不了了之。
好在时间不长,也没造成百姓的恐慌。
第二天,早朝照样上。
有消息不灵通的官员一到殿上就颇感伤地想起圣上在时,顿时泪眼汪汪,再抬头一望,却见那天威难犯的主子,端坐在鎏金的龙椅上,登时一句“吾皇万岁”喊得动qíng万分。金銮殿上三日绕梁。
公输月下了朝,依例去御书房找皇甫翰。
上朝时的脸色一直不是很好。
这个倔qiáng的皇帝为了平息猜忌居然硬撑著上朝。真是的,一点不懂爱惜自己。
到了御书房却意外地发现屋内空无一人。
去轩里了麽?
折了步子到公输璇那,又被告知皇甫翰刚走。
在躲我麽?
那个薄颜君主在早朝上看也不看他,想来倒也有这个可能。
脚步顿了顿,目光落在离小轩不远处的竹林中。
修竹相映,景致甚好。
形状美好的唇微微上钩,公输月轻笑一声,抬步离开。
翰,我倒要看看,你能躲我到什麽时候。
杜仲灵有诗云:泠然有月出清涧,踏遍长安未可寻。转眸望断来时路,方知明月在我心。
皇甫翰近来日日躲著公输,一下早朝就直奔小轩,简要谈罢国事便逃一般地离开。
本想著两不相见,就不会想起那日的缠绵,没有那鸾凤颠倒的荒唐之事,就不会有相对无言的尴尬,更不会有剪不断,理还乱的绮思。
不过,一向妙算的皇甫翰这次似乎错了。虽然天天避著不见,可他的眼前仍是无刻没有公输月的影子。
正批著折子抬头便见一抹浅白飞快闪过。
谁?
夜半清凉,皇甫翰放下朱笔,循著那抹白,鬼使神差地走出盘龙殿。
白影引他到一片茂密的竹林前,一闪身便没了踪影。
皇甫翰警惕地环顾四周──这里似乎里小轩不远。
是公输璇被人发现了麽?刚刚的那抹影子又是谁?难道是月?
心里一乱,但还是忍不住跟著白影进了林子。
宫灯四处,照得整个皇宫亮如白昼。
鲜有人来的竹林相对灯火辉煌的宫廊画壁显得幽静许多。
竹,本便是冷雅之物。如今在冬月的冷辉下更显出尘如翡。
幽掩林深处,更是传来清幽的箫声。
皇甫翰对这声韵不陌生。正是那日遇到公输璇时所闻得的。
意境高远,却不胜冰寒;冷然的箫音,最是销魂,也最是伤人。
多少哀思愁怨都凝於这一曲空绝的箫音中。其中的孤苦让生於深宫的皇甫翰不禁相惜。
抬步走近。
沐著一身冷光的白,四周生风,袖上摆上的裘毛微微颤动著,一身的雪衣也不知是什麽材料制的,衬得颀长的影子犹如神人。
倾尽天下77 美qiáng 帝王受
“公输……”皇甫翰不自觉地靠近。
待那人转过身,一个卿字硬生生地改成“月”。
几日未近看,绝世的俊颜又清冷了几分。
“翰。”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气息,皇甫翰後退几步,转身yù走,却被人大力扣住肩膀。
心乱如麻。
“你在躲我麽?”
“放手。”皇帝的架子又被端起,但在这种场景下,却显得有些滑稽。
肩上的力道未减,反倒更大了。
被迫转过身,英俊的眉目让公输月怎麽都看不厌。
“朕说,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