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怀疑月……”他真想叹一口气,“他好歹也是你师傅。”
“皇兄,你还说你有分寸……你身边的人难不成只有公输月?”皇甫訾真的叹了口气,“我是说,你身边可能有敌国的细作。”
“哦……”知道是自己误会了,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倾尽天下86 美qiáng 帝王受
此刻,公输月正在外宫的天牢慢条斯理地喝茶。
“你还不预备开口说话麽?”
对面的木架上,铁链锁著一个身著粗布衣的壮硕男人。双目炯炯地瞪著他,这架势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公输月抿了一口jīng美瓷杯里的绿茶,淡笑著开口:“素闻北狄的勇士是硬骨头,今日一见果名不虚传。”
就这麽断定他是北狄的人?男人猛地动了动手腕,发出铁链撞击的声音。
“怎麽有话要说了?”
咬咬牙,红著眼大声喝道:“主公的事无可奉告,只是有一事不明!”
公输月眸子里仍是柔和,放下茶杯,踱步至男人面前:“你问。”
“为什麽!那日,你明明上风尽占,却仍要受那一剑?”至死也想不明白,那一剑,怎麽就这样轻易地伤到了这人。
公输月的双肩不住抖动,竟笑出声来。一身白衣,衣袂翩跹,与这晦暗的天牢实在不配。怕也只有仙境能为之做陪衬。
男人一时愣了,不知这笑里有何深意。
半晌,才听这如玉的狐狸轻声说:“若没有那一剑,我用什麽邀功?”
自第一眼见他,就觉他骨子里透著不羁的洒脱,仿佛万事不足令其动容。
难道你也是恋栈权位,贪慕功名的人?
男人深深看那纯黑的眸子,却见著了他读不懂的深qíng。
那截极细的腕子抬起来,手中持著一片雕著jīng致花纹的木片。
“是北狄的公主要杀皇上麽?”
男人噙著冷笑:“你可有证据?就凭这样一块木片?即使真能说明什麽,却也不足让大宓皇帝以此杀什麽人。”
“哦?”危险的气息bī近,这让男人感到一股彻底的凉意。
这个人有颗令人摸不透的心。
“你当真不愿承认你是北狄的人?”
“无可奉告!”
“呵,也罢。”
几乎为鼻尖的这阵醉人幽香,心神一dàng。男人盯著公输月。
“即使没有证据……”那抹浅淡如若chūn风暖煦的笑,让人如置冰窖“你以为我会饶了你们的公主麽?”
“你!”不过一介臣子,两国jiāo战尚不伤来使,何况公主是两国讲和的象征,不可能出什麽事!只是,公输月的表qíng让他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判断。
“知道她错在哪麽?”
低垂著脑袋的男人,倏然抬头,正撞上那双含笑却不轻慢的冷眸。瞬间便觉自己已来到了地狱。眼前绝不是什麽如玉的美人,而是活生生从地狱中爬出来的罗刹。
“她不该动我的皇上。”
想不明白这句话,也永远不可能明白。因为,一根银针伴著掌风扎进了他的太阳xué。
那双纯净眸子的主人,仍是含笑看他。
你见过的死人……有多少?
比你见过的活人……还要多。
你不会动容麽?
也会。
什麽时候?
翰,哭著求我停的时候……
“公主,属下办事不利,甘愿受罚。”
黑衣人在下头跪了一排,为首的出言请罪。
闻言,高立在阶上的华衣人眼里的冷色更甚。
“哼。”冷冷的一哼,让跪在下头的人身子一颤。
“本殿派了两人出去,竟伤不了皇帝半点,废物,真是废物!”
“属下该死。”
“你先别死,本宫问你,与那日救皇帝的臣子相比,你与他谁的功夫更好些?”
为首的黑衣人,回想起那日公输月施展的绝世轻功,又想到派出去跟踪他的探子下落不明,一时难下判断。掂量了一会儿,才如实道:“不敢欺瞒公主,那人比属下的厉害。”
“哦?”看来要除皇帝,必先除公输。
“你滚下去吧,回禀皇兄,就说盈盈自有妙计。刺杀大宓皇帝计日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