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想过这人还会关心自己,已经麻木的心又鲜活起来,疼得发涩。
“那我先走了。”
“嗯。”他能够猜到桐现在要gān什麽,只是他不想点破。准王妃大概等得久了。
待那人远去,远得连背影都看不到了的时候,皇甫烨才依依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日子无聊得很,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就像在等死。
用寂寞为自己筑了座牢,又用尊严开了扇窗,结果只能是在牢中透窗看景,越快乐就越煎熬却逃不掉。
他想过要改变的。可是天意不可违。
他不想像那群自称不认命的傻瓜。
他很清楚命运是无法违抗的,那些口口声声要改变命运的人,难道不知道他们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命运的安排麽?
如果此生注定错过桐,那麽就不待此生,但求来世…来世不做兄弟…喉头微痒,那吐血的毛病令人生厌,qiáng抑住翻腾的血气,静静上了榻,又轻轻勾起嘴角。一切都会结束的…很快……~~~~~~~~~~~~~~~~~~~~~~~~~~~~~~~~~~~~~
将军王妃之花烛9(兄弟 年下)
是入冬後的第一场雪。
凝视著窗外,许久没有移动。转身时,竟身形不稳起来。
“主子!”一边的奴才手脚还算麻利,适时地搀住他。
“天冷了,昨日皇後娘娘还吩咐奴才不能让您著了凉…”找来毯子轻轻地替他披上。见主子发颤抖得厉害又多燃了几个暖炉。
“什麽时辰了?”哑著嗓子,皇甫烨的声音很轻。这让多日没有听到他开口的太监吓了一跳。
不过这奴才也的确机灵得很,很快便转过神来轻声答:“巳时了。”
“明个儿大殿下就要成婚了,是麽?”
“是。”见主子不说话,便自作聪明起来:“奴才听见过准福晋的人说,福晋端庄可人…”
“啪。”
受了主子重重的一巴掌,大监急忙噤声。
“福晋的事怎是你们奴才嚼得的,福晋端庄可人怎容你评论?”
“主子说的是,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滚!”
像被触及了心底深处的伤,一直很平静的烨突然变得躁怒起来。
“奴才马上滚。”连滚带爬地跑出房,不敢再看二皇子比冰更冷的表qíng。
房内又只留下一人了。炭在炉子里发红发烫,可他却仍感到冷。
皇甫烨啊,皇甫烨。为什麽要把唯一能和你说说话的人都赶走呢?
一个人真的不寂寞吗?
窗外是铺天盖地的寒,纸糊的窗耐不住,在风中瑟瑟地发著颤。
“明天…明天…桐就不是我的了。”他从chuáng上起来,活动著发麻的胳膊。
毯子从瘦削的肩上滑落,也不捡。摇摇晃晃地出了房。
再回来时,手上多了坛酒。
不是宫里那种醉不了人的、用白瓷瓶装的贡酒,而是民间酿的烈酒,散发著桂花的香气。
这种季节,桂花酿的酒著实已不常见,想必是从哪家酒店花大价钱买的。
皇甫烨沿著chuáng边坐下,打开盖,倒一小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许是觉得好喝,又或许是觉得自己该醉一场,放下杯子。索xing端著坛子大口地喝起来。
烈酒缓缓地流入食道,辣得他眼泪都出来了。一直痒著的喉咙忽然疼起来。
咳…咳咳、咳…
咳嗽止不住,他也不管,拼了命地灌酒。
窗外的风吵得他心悸,“砰”得摔碎了坛子,又摇晃著出门去。
门口的奴才拦著他,被他狠狠地剜了一眼,便也不敢多说了。
桐。
他浑浑噩噩地出门,脑子里忽浮现出那人的脸。
“桐。”一脚深一脚浅地向那人的寝宫方向走。
可真的到了门口,又犹豫著不敢进去。
踯躅了一会儿,终没能抵住思念。
“你没听到本殿的话吗?退下。”
那人背对著门看起来心qíng不甚好。
听见门有响动,便以为是哪个没听他吩咐的胆大奴才私自闯了进来。
本来明日他就要大婚,那是件可喜的事,他该高兴的。
可今天和他的准王妃在一起时,却提不起半点兴致。满脑子都是那个单薄得令人心疼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