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夜闯王府有何贵gān?”洛壮本是直慡男儿,那些拐弯抹角的事他也做不来。便直截了当地说出心中所疑。
“这…这与你和gān?”那书生模样的人神色一变,一脸防备地看著洛壮,待确定洛壮并无恶意後才开了口:“不瞒你说,今天我是来取皇甫訾的xing命的。”他的表qíng愤怒,更掺杂著一种说不出来的感qíng。这种复杂的表qíng使他原本还算俊秀的脸显得狰狞。
听见皇甫訾的名字,洛壮心中起了疙瘩:“和亲王爷与你有仇?”皇甫訾平时虽然骄纵,却也未做过大jian大恶的事。怎会有人恨他至此。
“是,我与那皇甫小子的确有仇,他仗著兄长是当今皇上肆意妄为,杀我妻,夺我子。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他几乎吼出来。
杀妻夺子?洛壮心中的疙瘩更大了。不曾听说皇甫訾夺过人妻……“敢问阁下的妻子姓甚名谁?”顾不上礼节,上前询问。
“我妻乃萧蔷…萧氏。”
萧氏?那不是前些日子被皇甫訾怒杀的蔷妃麽?皇甫訾明媒正娶的王妃怎麽成了他的妻子。t“天下人皆知和亲王爷娶了萧尚书的独女萧氏过府封为蔷妃。这和亲王的王妃怎会是你的妻子?”洛壮笑问,不咄咄bī人却也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气势。
“这…是皇甫訾夺我妻!”
“这位兄台,说话是需要凭据的,你的意思是在萧氏过府之前,她已是你妻?”口气淡淡的,淡到仿佛他从未为萧蔷过府这件事而在意过一样。或许吧,洛壮就是这样一个人,明明心痛到战栗,仍能装作无所谓。
“是。”书生的语气很坚定。“蔷儿过府前是便已经是我的人了,她的肚中已怀了我的骨ròu。”低下头,从书生怀恋的神qíng中,洛壮依稀能看到那段恋qíng曾经的甜蜜。
又是个被爱qíng冲昏了头脑的傻瓜。
等等…在过府前就已经有了身孕?那不就是说…皇甫麟那个年仅三岁的小王爷…是…洛壮觉得脑子里有点乱了。
“那如今和亲王府的小王爷是……”
“没错,那是我的骨ròu!”书生又激动起来。明明是他的亲骨ròu凭什麽认贼作父。
“凭你一面之词就说小王爷是你的骨ròu,你不觉得不足以让人信服麽?”洛壮的额头渗出汗来。这种事…要是被皇甫訾知道了不知道会闹出什麽事来,所以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慌。一切必须得从长计议。
“一面之词?”那书生有顿时咬牙切齿起来:“证据在我儿身上!”
“小王爷?”洛壮更不解了,身世之谜的证据怎麽会在一个娃娃身上。好吧,就算在那个小王爷身上,那会是什麽呢。
“疤,我儿耳後有道被香烫伤的疤。”书生看出洛壮的疑惑,笑著解释道:“我儿出生几月後蔷儿便抱著他与我相见,为了将来好相认,便在孩子耳後留了道疤。”哈哈,他的骨ròu确确实实是他的,那个狗屁王爷只配戴他的绿帽子。解恨地想著,不觉笑出声来。
该死的。即使洛壮有再好的教养此刻也不禁想破口大骂。眼下事qíng麻烦了。眼前这人绝对不是平庸者,不然不可能在半夜三更出现在王府的内花园,还如此闲适。凭他仅剩的内力与武功再加上行动不变的身体,能将这名不速之客在不惊动家丁的qíng况下安然地“送”出王府几乎是不可能的,怎麽办。
气氛一下子僵硬起来。
“时间差不多了,皇甫訾也该上路了。”书生痴痴一笑,那笑容让洛壮心寒。
“等一下。”抑制住自己的紧张,洛壮尽量温和地笑了:“不知道你想过没有,和亲王爷从小生活在皇宫,有专门的武师授学,功夫一定了得,你贸然前去行刺似乎胜算不大。”没错,即然qiáng攻没有胜算,只能用智取,必须用尽一切办法使眼前这个人消了行刺的念头。
不过眼前的人似乎冥顽不灵,他对复仇的执著让洛壮震惊:“胜算不大?即使只有一点可能我也要去杀了皇甫訾!”撩起一丝发,攥在手中,书生眼中尽是坚决。“若我不能活著出来,也要皇甫訾给我陪葬。”
“你冷静一点,你这样做对你对你的孩子都没好处!”洛壮蹙额,眼前的这个人似乎并不怕死,所以只能利用皇甫麟来让他放弃行刺。“你觉得你这次去行刺是你死的机会大,还是他的大?我可以告诉你,绝对是你死的机会大!你死了之後呢?那个孩子便要失去双亲跟著一个和他有仇且令他畏惧的王爷畏畏缩缩地苟延残喘一辈子吗?你这样做根本没有顾及到孩子,难道不会觉得惭愧吗?”洛壮突然激动起来,将自己的理想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种人简直不可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