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做戏子的什麽样的老爷没碰上过?想当年上堂会时,小的一人还同时伺候过好几个爷呢。皇上身子金贵,自然把别人也给想金贵了。小的其实就是贱命一条,到叫皇上cao心了!”
“你……!算了,见到你就恶心,朕对千人骑万人压的贱货没兴趣!”
皇甫祺甩下手厌恶地看了眼离秋,终是不带眷恋的转身大步离开了冷宫。
兴冲冲的来,冰冷冷的走,皇甫祺也不知道怎麽会变成这个局面,他不懂。
只是,离秋的话字字如刺,扎在他的心头上,让他极度愤恨的同时,却也为之深深钻心而颤。
揉了揉被捏疼的下巴,离秋惨然的一笑发软的身体跌坐!chuáng榻上。
皇甫祺怎会知道,那一碗毒药和一碗chūn药的选择已经灭了离秋心底最後的期望。
别人怎麽待他离秋不要紧,他可以忍,他可以不在乎,他可以当作被狗咬了口而已!
但那个伤他的人若是自己最爱的,又怎麽能承受地住这份屈rǔ?
而现在,他还说他是千人骑万人压的贱货?也是,一直就没gān净过!不是贱是什麽?
可你皇甫祺以前不也是那麽疼著宠著跟宝贝似的麽?
又是谁把我往别人的嘴里送得,是谁推著我掉进火坑的?
到底是谁给了我希望却又亲手埋葬了我最後的那点儿期盼的?
欺骗在先,伤害在後,践踏在底,心都碎的成了沫。
可那也是ròu做的心啊,那疼,是能说得清的麽?
伶人泪 十二 冷宫
十二 冷宫
“公子洗好了麽?”门外刚才那个宫女问道。
“嗯,好了,进来吧”离秋换上套gān净的衣服斜靠著坐在chuáng边。
门开了,探进来一个ròu嘟嘟的小脸,看到离秋後眼眸里有掩不住的开心。
“公子,奴婢叫小玉,是皇上吩咐来奴婢来伺候公子的”那小宫女看样子也不过十五六岁。
“你怎麽看起来有点眼熟?”
“公子好记xing,奴婢以前是离秋苑的丫头。”
“噢?”一提起离秋苑,离秋觉得亲切了些,於是硬撑著给了小玉一个笑脸。
“公子,你有什麽东西要带上的麽?咱们得搬到别的地方去了”小玉左看看右瞅瞅,著手准备替离秋收拾东西。
“搬?去哪?”虽然在这个房间住了好一阵子了,可他从来没出过屋,不知道这是哪,更不知道要搬去哪。
“皇上下旨让公子搬去广寒宫”小玉低下头,不敢看离秋震惊的双眸。
“广寒宫?”离秋反复捉摸著这三个字,苦笑地问道“小玉你告诉我,这广寒宫可就是冷宫?”
“这……奴婢也刚进宫没几天……不知道……”小玉的头埋得更低了。
“小玉!说实话”
“回公子,是……是……冷宫”小玉忽然好想哭,她是真替主子在难过,想当初在离秋苑远远就能看见主子被皇上放在手心里疼得跟什麽似的,可怎麽一转眼她再看到的却完全不一样了呢?
“冷宫啊~~”离秋觉得真荒谬,没想到自己居然是当朝第一个被打进冷宫的人,而且 他还是个男的!
原来那广寒宫不在月亮上,而是在这大红墙里。
广寒宫也没有嫦娥,却有一个叫离秋的戏子。
[ 文安,你说月亮上真的有嫦娥,真的有广寒宫麽?][ 傻子,怎麽了?又要演贵妃了?]
现在,他是不是该唱一出贵妃醉酒,来应个景呢?
念及到此,离秋心内顿觉悲戚无望,本就不堪的身子仿佛一下子被人抽gān了最後的力量,就连视线也开始渐渐模糊,脑袋随即嗡嗡作响,眼前一抹闷黑,他尚未明白自己究竟怎麽了,又突感浑身躁热而滚烫,几乎要将人连皮带ròu的都撕开。
“公子?公子?你怎麽了?别吓小玉啊!!!”小玉抱住跌倒在地的离秋。
这才发觉那薄薄的衣衫下,已经渗出了丝丝血迹。
抖著手拉开离秋胸口的衣服,小玉瞪大了眼惊慌的连尖叫都忘了。
那身上的伤口正淌著血,伤口边的ròu都红肿著,仿佛要胀到破裂不可。
竟是发炎了!
“公子,你都伤成这样了,怎麽还沾水!你不要命了麽!”小玉抱著昏迷过去的离秋终於哇一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