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女子茫然若失的惨白面孔,张肆风加了句:“这也是为了皇上着想,请太后……慎重选择。”
从地上站起,张肆风用脚将匕首踢到了月华面前:“微臣告退了。”犹如鬼魅一般,男子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暗处。
这夜,静的可怕,冰冷地面上的匕首,散发着嗜血的寒光……隐约的映照出一个纤细脆弱的身影,慢慢靠近。
huáng泉花,血染三千。
“看到太后的死,皇上有何感想呢?”原本藏匿于暗处的男子走了出来,在血流前止住了脚步。
“无。”另一边,一个少年从暗处走了出来,竟是元渊。
“为什么那么恨她呢?太后可是愿意为了皇上而死啊!”张肆风向元渊投去趣味的目光。
“死得其所,不也很好吗?”向倒在血泊中的女子投去复杂的一眼,元渊不再去看那个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女子。
而这个秘密,也将随着月华的死而永远被埋葬在腐烂的尘土之中——他不是元涟的亲生骨ròu,更不是月华的孩子。
而后一个秘密,不仅月华不知道,甚至元涟也被蒙在鼓里。
抬头对上张肆风的目光,元渊挤出一个笑来:“宁王,之后的事qíng还要麻烦你了。”
“只要皇上别忘了答应微臣的条件便可。”少了几分君臣间的距离,张肆风亲昵一笑。
“为什么是他?”那个条件……
“啊,皇上不觉得把那么高傲的人从天上拉下来是很愉悦的事qíng吗?呵呵……”冰冷宽阔的太后殿里,传出阵阵低沉而yīn冷的笑声。
鸿瑞元年十月,太后因病仙逝。
十二月的冬日,一向华丽的皇城里一片素裹,在黑与白的沉闷气氛里飘dàng着一股悲哀肃穆的气氛。
先帝死了,太后也死了,甚至新皇帝也疯了。
流言蜚语在宫里宫外像雪花一样传来传去:摄政王害死先帝;摄政王bī迫太后就范,太后不从为保名节而自杀身亡;新皇帝受不了摄政王的镇压变疯了;摄政王要篡位了……当事人似乎丝毫没有把这些流言蜚语听进去,他在哪儿呢?
跪在灵堂前,一天又一天。
元渊在得知太后之死后,当着众人的面一下子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就变得疯疯癫癫,光着脚在雪地里跑来跑去,见到宫女就去又抱又搂……甚至,连太后的灵堂也不曾去过。
只要有人来带他过去,他就拼命抵抗!最后硬是被元白棣派人硬拉了过去,一路又笑又哭的样子都被宫人看见了去。
太后死了,皇帝也疯了,国之不国,帝也非帝。
这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十一-闻香
鸿瑞三年,chūn。
晚妆初了明肌雪,chūn殿嫔娥鱼贯列。
笙箫chuī断水云间,重按霓裳歌遍彻。
香屑飘飘临风chuī,五彩莺歌嬉戏百花丛中,各自捧着焚香器,或子莲,或三云凤,或金玉……眉目盈盈,啼笑阵阵,围着身着华服的俊逸青年舞dàng雪纱裙。
“皇上……臣妾在这儿呢!”娇软入骨的媚声阵阵,“皇上!在这儿!”一声声此起彼伏,犹如银铃般在chūn的花园里飘dàng不绝。
“哈!朕的小妖jīng,看朕逮着你!”丹红丝绸蒙住了双眼,曾经的少年已成神采俊逸的挺立男儿,只是那双手触碰的不再是墨香,而是迷人心魂的麝香;口中念的不再是之乎者也,而是花名艳词。
自太后仙逝,天帝元渊疯疯癫癫三月后而醒,醒后将朝政全部jiāo予摄政王元白棣,自己整日沉迷于声色。朝臣多有微词,乃言国之非国,帝也非帝。
而摄政王元白棣独揽朝政,专横天朝,胁迫天帝一说也渐渐在民间流传起来。
“王爷。”龙蝶替案前cao劳国事的人送上一杯茶水,“初chūn天寒,您注意身体。”
“龙蝶,皇上还在殿中玩乐吗?”语气里透着一丝疲倦,男人一边看着奏章一边头也不抬的说着。
“……是!”沉声应着,他跟着元白棣已多年,从战场到如今的官场,看着这个始终坚毅的男人如何的优秀与高傲,却也看见了别人看不到的一面。
无比荣光的背后,是承受了太多的肩膀,他在想,有一天这个始终矗立巅峰的男人会不会也觉得疲惫,觉得孤单呢?自从皇帝沉迷于声色,元白棣一方面要周旋于朝臣之中,又要处理繁杂的朝政,更何况如今北面又有蠢蠢yù动的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