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
轩辕靳手里的笔尖儿一顿,又提笔沾了抹朱砂,微微抬起眼看了眼案下的贴身太监,问道:「怎么了?」「皇上这一年多来除了去探望过几个怀上龙嗣的娘娘外,几乎不在各位娘娘宫里留宿,娘娘们都很担心。」「担心?你是得了她们什么好处?」轩辕靳yīn戾的声音在空寥的房间里响起,「她们平日里耍尽手段争风吃醋,搅得后宫没一刻太平,朕能给她们机会怀上龙嗣就是莫大的恩赐了!她们会关心朕?笑话!她们眼里只有后位。」「皇上,奴才不是替娘娘们说话,奴才是心疼皇上,这都一年过去了……」「别说了。」轩辕靳颓废地朝后一仰,甩了笔靠在龙椅上,「下去吧,让朕静一静。」「是。」小雀子一步步朝后退开,直到脚跟碰到了门槛,才转过身拉开两扇红门走出御书房,再从外头轻轻合上。
随着拢起的门fèng间,他看着那个在朝堂上威严决断的皇帝一脸落寞地摸着手腕处的红结绳,眼里是无尽的思念。
「哎」小雀子掩上门,长长叹出一口气。
夜正深,晚风拂过,月光下的树影微微晃动,沙沙地催人入眠。
守在门外的侍卫和小太监们一阵困意涌上,纷纷打起了哈欠,就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宫外的竹枝断了一截,一屡红云从断竹后悄悄飘近。
门外的人还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个个站得端直,可若仔细看去才会发觉,其实他们都闭上眼睡着了。
殿门无声得朝两边敞开,一个红影从竹林间嗖得蹿了出来,不过一眨眼就落到了门前立定。
来人有着一头火红色的妖异长发,连衣赏都是艳丽的红,在黑夜里看起来像是要烧着了般的热烈,可最诡异的是,他的怀里居然抱着一个小婴孩。
那孩子被一圈淡淡流动的金光包裹着,他此刻睡得正熟,偶尔嚅动的小嘴像是还在回味着奶汁的味道。
「乖乖,我们见爹爹去。」
云小惑摸着孩子红彤彤的包子脸,深吸了口气,刚一提脚,又忽然收了回来。他伸出一只手整了整耳边的碎发,又拉了下有些皱折的衣摆,这才怀揣着跳动不停的心一步步朝殿内走去。
深殿内,重重锦huáng色勾花纱帐后,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是女人特有的尖细软媚,云小惑心头一跳,想要撩开第一层纱帐的手停在了原处。
「皇上~~皇上~~」那女子喘息着伸出一截白嫩的手臂,刚刚撩出帐外,就听她「啊」地一声尖叫,收拢的五指攥紧纱帐的一角。
哗啦一声轻响,纱帐的一端被扯开几分,露出榻上纠缠着的两人,女子若蛇般柔软的四肢qíng意绵绵地缠在轩辕靳的身上,随着他一次次的顶入而颤抖着娇小的身体。
「皇上,臣妾不行了皇。」女子失神地摇头哭泣,涂着丹蔻的红色指甲在轩辕靳结实的背后留下几道指印。
轩辕靳不满地皱起眉,拨开女子的双臂,gān脆将她翻过身体,从后面又一次进入。
低沉而压抑的喘息声在屋里清晰地回绕着,云小惑隐身在一边,愣愣得看着轩辕靳怀里抱着他人,那双眼里的qíngyù之色他最是熟悉。
心头突地一紧,他不自觉地低下头看向自己心口,可入眼的却是孩子熟睡的脸庞。
云小惑先前还猛烈跳动的心渐渐冷却下来,他感觉到胸口犹如被人生生闷住,带着露水的湿重,刺痛一圈圈压在心头,甚至连每一次喘息都能牵动身体里叫嚣着的痛意。
他说过不会负他,那现在与别的女人身体纠缠,又算什么?
滔天的怒意从悲痛中渗出,一双晶亮的眼里顿时充满血色,眼看就要冲进帐内,却听咯嗒一声,有人踏进了结界。
云小惑一个回旋,又再度隐回黑暗中,不过一会儿就听到殿外的吵闹声。
「皇上,不好了,淑妃娘娘摔了一jiāo,御医生说恐怕要早产!」门外有人扯着尖利的嗓门喊道。
「什么?」轩辕靳闻声大惊,猛得撩开纱帐吼道:「来人,替朕更衣,摆驾长chūn宫!」长chūn宫的东暖阁外灯火通明,屋里的痛叫一声连一声,一群太监宫女无声地跪在殿外,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怎么摔的?」轩辕靳一到,冷冷的声音吓地满地的人抖瑟不止。
「回皇上,淑妃娘娘半夜睡不着,出来走动了两下,谁知脚下一滑就摔了。」跪在最先前头的小太监额头磕着地面回道。
「脚下一滑?又不是下雪天,别跟朕说是地滑的!」轩辕靳脸色顿时黑沉下来,厉声道:「来人,三日内将此事查清楚!谋害皇子,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