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担心他会去找我皇兄?」轩辕澈微皱起双眉,沉思片刻后道:「我到是希望他能和皇兄相认,据我所知,皇兄这几年过得很不好,若他知道云小惑还活着,也许是件好事。」「好?哪一点儿好了?他当初要王的命!是取命剥皮!真不知道现在又装得一副深qíng的样子是要gān吗!」「皇兄自小就是太子,xing格本就有点自大妄为,他和云公子的事的确是他的错!但你不能否认他的真心。就像我和你,错得离谱的是我,但我至少知道你活着,所以我会争取去弥补,就算等上再多年我都愿意,因为我还有个盼头。可对皇兄来说,他却连弥补的机会都没了,他这么多年来心里的绝望,我想我多少能明白几分。」「哼,他是你皇兄,你自然帮着他!别忘了当初你答应王的话!」「我自然会信守承诺!但是净儿说什么做什么我就管不着了!」轩辕澈拉着冷青坐到chuáng边,双臂环着他的腰,下巴磕在他肩头,满足地享受着俩人肌肤相贴的亲昵,「话又说回来,难道你不想你们王也有个伴侣吗?」「王这些年再没踏出过玉隐山半步,乍一看是和从前没什么两样,可他的心思我们都猜不透。净儿刚才也说觉得他爹爹一个人很寂寞,其实我们又何尝不这么觉得?当年他问我什么时候能原谅你,我就反问他还恨不恨轩辕靳,结果他说,轩辕靳是他的劫,劫已经过了,这个人也就没必要放在心里,所以他不爱不恨也不记得。」「好一句‘不爱不恨也不记得’,若他真放下了,皇兄怕是一点儿希望也没了。」「以王的修为,早该为仙,可他现在仙不成魔不入,都是因为逆天生子这个祸端。照他自己说他现在就是不人不妖,只等着哪日一道天雷下来,躲得过是造化躲不过是命数当此。你说,王都被害成这样了,我怎么还能让轩辕靳知道他活着!」「天雷?」轩辕澈一噤,显得很是吃惊。
「你以为当年就凭着樊和魅弄个假赤狐来就能骗过当朝国师和通天山的掌门?那是他们知道王生下凡胎,还是个龙种,才有心放过。可如此一来王破了妖戒,算是逆天之罪,天雷之刑迟早会来,所以王才会把净儿带在身边,却又让我们一起照顾他,这是在数着日子过呢。我们几个心知肚明,但谁也没挑破,个个都怀着侥幸,觉得王一定能渡过天雷。」「那就更该让皇兄知道一切。」轩辕澈思虑着道:「云小惑为他付出这么多,他却全然不知,若以后云小惑真不在了,等皇兄知道真相,怕是真会得失心病的。况且皇兄是真龙天子,或许能庇佑他躲过天雷,宫中又有国师,再不行还有通天山的道士,只要皇兄下令,自能帮到点忙。」「行得通吗?」听轩辕澈说得句句在理,冷青心里有些动摇。
「不试过又怎么知道?两个人在一起总比一个人qiáng。」轩辕澈抚摸着冷青的长发,想到自己还能抱着爱人入怀,比起皇兄来真是不知道幸运多少倍。
「怎么叹气了?」冷青温顺得靠在轩辕澈怀里,抬着头瞧他。
「我在想,还好我们能在一起。」
轩辕澈长叹一声后,手臂不自觉收得更紧,冷青被他勒地有些疼,却没有说出口,只是稍稍挪动了下身体,而后右手移到腰侧,不着一言地握住了轩辕澈的手。
不出两日,云净就随着轩辕澈和冷青进了京城。
对一个孩子来说,繁华热闹的京城自是让他眼花缭乱的,这个八岁的孩子终于有了点本该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好奇和童心,轩辕澈见他跟个土包子一样东瞧西摸,本想取笑他,可转念又觉得心酸。
这个本该在宫中锦衣玉食着、被所有人呵着护着的皇子,却打小在山下的破屋里由着一个奶妈带大,跟个没爹没娘的孩子般长到五岁。若不是云小惑经历过一次生死,可能还想不到要将他带在身边。
轩辕澈想到这里,心里猛得一怔,突然开口问道:「青儿,当年你们王为什么会离开我皇兄?」「什么意思?」冷青正给云净买糖葫芦,听他一问,有些不明所以地愣了一下。
「云小惑既然愿意为我皇兄逆天生子,后来又怎么会忽然消失?」轩辕澈一摸下巴,回忆道:「按时间算,他消失的日子应该正好是怀上净儿的日子,若说他需要一个特别的地方怀胎也说得通!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生下净儿后,他没有进宫去找我皇兄?」「男人生孩子这种事,你让王怎么跟轩辕靳开口?这不就等于招认了自己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只九尾狐妖?」「若如你所说,那他为什么要坚持逆天生子?不生不就好了?一点儿破绽也没,何必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若是说他压根儿不爱皇兄,又怎么会宁愿触犯天条也要生个凡胎出来?这是怎么都说不通的事!何况,我记得皇兄曾跟我说过,云小惑当年留下纸条说会回来,所以皇兄才会一直空着后位等他。那他生下净儿后为什么没去找我皇兄?」「王没提过。」冷青摸着下巴思考,皱着眉道:「事实上,这几年王从来不说他和轩辕靳的事,到现在我还是一知半解…」「我知道,美人爹爹与我说过。」云净一边啃着糖葫芦,一手还拿着chūn满楼里的ròu包子,嘟囔着嘴边嚼动着牙齿边说,「美人爹爹告诉我,他当年带着我去宫里找过皇帝爹爹,后来发觉皇帝爹爹负他,所以就带着我离开了。」「什么?云小惑当年来过京城?」轩辕澈失声大呼,就在这时他脑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所有的疑问瞬间被解开,哀叹着自语道:「原来如此。」「怎么了?」冷青迷惑得看着轩辕澈苦笑的表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