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夜之后,刑昊天对玉寒宫的态度完全不同于一开始的冷淡,先派了好几个人过来随时伺候,而他本人则几乎天天都来。而且每次都不是空着手来,吃的、穿的、用的自是不必说,还有许多平日里少见的好玩的、好看的,甚至还有从异邦寻来的珍奇玩意,饶是商贾之家出身的玉寒宫也有好些没见过。
除此之外,玉寒宫的活动范围也大了起来,除了一些他不能去的地方有人提醒之外,刑昊天允许他四处走动。
天刑教比玉寒宫想像中要大得多,坐落于半山腰,由数座小城池似的建筑连接而成,三分之一甚至嵌在崖壁内,尽管没有看清全貌,也能想像出整座建筑的宏伟,在心中为此惊叹不已,然而如此巨大的总坛竟然从没有人见过。更别说知道此地就是天刑教的所在了。
玉寒宫在几天时间里把能去的地方都逛了一遍,只是不知道是这里的人故意避开他,还是本来人就不多,他并没见到多少人,而凡是见到他的都会向他行礼,那恭敬的样子让他有种狗仗人势的感觉。
只是那一声夫人仍然刺耳。他要是个女的也就算了,但是对着一个男人开口闭口喊夫人,如果不是刑昊天的命令,他相信那些人绝对是在嘲笑他。
至于刑昊天这些讨好人的把戏,他早几年前就玩过了。
玉寒宫曾经包过一个唱花旦的戏子,虽是男儿身,在台上的身段可是风韵绝佳,还有那么点傲气,一开始并未理睬他,几次闭门羹吃下来,玉寒宫反而来了兴致,为博佳人一笑费尽心机,充分发挥越挫越勇的jīng神,最后终于抱得美人归。
看似一段痴心终于得到回报,而事实上,那时他不过是想玩个游戏而已。
坐在石雕栏杆上,他望着远处群山绵延,想到很多人和事,他以前的荒唐,那个同他一起弹琴喝酒的人,还有他的婚事……算算日子,好像也快了,也不知道家里现在怎么样了。虽然不想让家人担心,但他却有一丝庆幸,他会答应成亲有自bào自弃的原因在里头,现在想想,实在太不负责任,若是真把人娶回来,却又负了人家,岂不是罪过了。
耳边忽然响起一声鸟叫,声音清脆悦耳,玉寒宫抬起头,嘴角一扬,身体向上一跃在空中翻了个筋斗,稳稳落地之后,手上抓着一只翠绿色的小鸟。
将小鸟拿到面前,玉寒宫看着它乌黑的眼睛微微一笑,轻声的自言自语道:「把你训练成信鸽,不知道要多少时间……」说完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鸟整个身子被他握在手里,不停转头,似是茫然又焦急的样子,玉寒宫又轻笑了一声,松开手,小鸟拍了一下翅膀飞走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远处薄雾弥漫的树林,迎面chuī来的风里带着湿气,似乎还夹杂着一股青糙泥土的腥气,再过不久可能就要下雨。
山中的风雨总是来得突然,玉寒宫缓缓眨了一下眼,转身进了屋里。
白日里刑昊天一直都没来,直到入夜之后才出现。来的时候玉寒宫正趴在chuáng上看那本《风雅诗集》,见他进来了也没搭理。
刑昊天见他看得聚jīng会神,伸手拿过来一看,不禁失笑。
知道他笑自己看诗集,玉寒宫还是故意问:「笑什么?」
「明天让人拿些有趣的给你。」刑昊天坐到chuáng边说。
玉寒宫盘腿坐起来,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爱看什么书?」
「你想必是不爱看书的吧。」
「教主你真了解我!」玉寒宫摇头感叹,「咱们第一次要不是在清风阁剑的面,说不定还能成个知己什么的。」
刑昊天正随意地翻着那本诗集,听到这里缓缓抬头看他。
见他表qíng有点奇怪,玉寒宫问:「怎么了?」
刑昊天没说什么,阖上诗集。「难道现在就不是知己了?」
玉寒宫一脸嫌弃地说:「你我现在做的事是知己应该做的吗?」
「所谓知己……」刑昊天顿了一下,伸手去拽玉寒宫,「谁说不能做这事?」
玉寒宫往后一翻身躲开了,刑昊天顺势上了chuáng,两人你推我挡过了几招,算不上认真却也谁都没让着谁。玉寒宫的功夫只能算是半调子,没过多久就败下阵来,之后顺理成章地又被刑昊天压着胡作非为了一通。
刑昊天身qiáng力壮,在chuáng上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等到真正心满意足之后,已经是月正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