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桐雨秋放弃了最後的进入,只是不停地亲吻尘绝的身体,舔噬著尘绝仅剩的卑微。
桐雨秋说:“阿尘,我们需要时间。”
尘绝问:“什麽样的时间?”
桐雨秋说:“让你痊愈的时间。”
尘绝不解:“少爷,我身上的伤早就结疤,不痛了。”
桐雨秋说:“我痛。”
尘绝笑了:“少爷,四公子这些年好点了麽?”
桐雨秋想了想,答道:“好了,除了记忆没有恢复,其他都正常了。”
尘绝说:“那就好。”
桐雨秋说:“阿尘,少爷再也不会不要你了。”
尘绝点了点头,说:“恩。”
满城风雨。
苏州毕府的萧败,一个名唤尘绝的男宠,桐府马车的来去。
有人说那是一场亏欠的爱。
秦月楼里好奇的人越来越多,打探著尘绝是何等绝色,打探著桐府七妾的是是非非。
四公子星辰。
huáng色锦衣男子舌间转念,妩媚一笑。
猫捉耗子的游戏永远都是乐此不疲,生生不惜的追逐,学不乖,记不住痛忘不了qíng。
“苏翎,去替我查查桐府。”
尘绝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来尘阁探望他的,会是四公子星辰。
曾经胆怯著发抖的少年已然成长,坚韧明朗的风姿,温润的脸庞与星光亮洁的眼眸,闪著聪慧的jīng芒。
星辰说:“三年未见,少爷一直很想你。”
尘绝凛然,低眉道:“或许。”
“尘绝,当年的事我听说了,是我欠你的。”
“还轮不到你欠我,那是我的命,我认。”
“值得麽?”
“没有值得不值得,从来就是我想走的,没有人留得住。”
“可你还是回来了。”
“因为我无处可去。”尘绝拈起手指托住下巴,“四公子,你知道jī肋麽?”
“知道。”
“食之无味,丢之可惜。”
“尘绝,轻贱你的人是你自己。”
“也许吧,那又怎样呢?”
“尘绝,其实,我不见得比你gān净多少,但至少,我懂得保护自己。”
“那你快乐麽?”
“我不知道。”星辰说:“如果我是星辰,我想,我是快乐。”
尘绝趴在桌上,抬眼儿看著星辰:“很像呢,十八九岁的柳星辰,原来是这个模样。”
尘绝看得认真,恍神中,感觉到自己面颊温热,有双手在自己肌肤上来回抚摩。
星辰说:“我记得,有一年,我在街上看到个少年被人抓了走,周围的人说那是秦月楼逃出的小倌,我问什麽是小倌,我身边的人跟我说‘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那年,我十三岁。”
“十五岁,我知道了小倌、孪童、男宠这些字眼的意义,那年生辰,我被养我的人qiángbào,疼得昏了又醒,醒了又昏,我开始明白我只是个物品,不会有人疼我,只有我自己才能保护自己。而每次忍不过去时,我就会想到那个少年的身影,倔qiáng的坚qiáng,愤怒的喊叫。”
星辰收回双手,立起身,又说:“尘绝,每次看著你我就觉得像在看自己,我在延著你的轨迹前行,这让我很害怕。”
“你恢复记忆了。”尘绝突然开口。
“是。”
“少爷知道麽?”
“不知道。”
“要瞒多久?”
“天下没有永不戳破的秘密,命定之数总会来的,予你予我,都一样。”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是这个说法麽?”尘绝自嘲。
“尘绝,我开始怀疑,你究竟是爱桐雨秋,还是恨桐雨秋。”
“我也很想知道。”
四公子星辰走了。
前脚刚离开,离瑶後脚就进了屋。
离瑶说:“阿尘,忘了吧,你还是尘绝,秦月楼的尘绝。”
尘绝抱著离瑶,说:“我也这麽想呢。”
尘绝听著离瑶有力的心跳,坐起身,凑上唇亲吻著离瑶。
“离瑶,你是不是喜欢我?”
离瑶抓过尘绝的秀发靠近自己,吻得更深,他说:“阿尘,若桐雨秋不要你了就跟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