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果在车上咬手指头玩,郭敏伸手拉开,不厌其烦地告诉她,不能吃手指。
正是你拉我咬,你咬我拉,忽然听见外面有议论纷纷的百姓,路过之间,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车边路过:“那是当然的了,听说这小王爷赐婚的旨意一下,郭小姐足足病了三个月,刚开始重得厉害,都不能下chuáng了呢!”
只不过是一走一过之间,却听个真真切切。
起初她是下chuáng都费力的,不过是李刃这个混蛋玩意也不管她怎样非得胡来,天天纠缠着,后来才病的,原来现在外面都传成这个样子了。
她不由失笑,捏着郭果儿的小脸蛋。
玲花很快就回来了,郭敏只字未提,这就上了山。
下葬陆映真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了,如果沈江流寻了来,怕是要闹,这就又安了几个假的衣冠冢,都是当年徐家军里面故去的兄弟,全都空白了石碑,一个字都没有刻上去。因为是秘密下葬,就是参与下葬的轿夫,也都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
她带了许多烧纸,挨个的烧过。
山上风大,chuī得火苗扑扑的,郭敏怔怔看着这火色,恍惚出神。
徐留白已经恢复了自己的名字,估计这会儿已经在外游山玩水了,临走的时候,她问表姐,可还想着复仇,卷土重来?
表姐却已经厌倦了,还问她想不想去。
说实话她当时是一万个不愿意,既然选择留下了,必然是想看着那些人兴衰的,可说起报仇,又去找哪个报呢?
最该问的,不应该是皇帝吗?
全是他一手造成,表姐看得通透,也只说算了,放下这些包袱,才能真的好。
沈江沅还有人半路拦截,他一心想要把表姐截走,半路还有一出好戏等着他,既然是死遁,当然要遁个彻底。
火苗在眼底一点点化为乌有,她扬起脸来,看着顶头日光,周身冰凉。
从山上下来,玲花直拽着她:“小姐咱们还是回吧,外面也没有什么好逛的。”
郭果还嚷着想要去买糖,郭敏也没多想:“嗯,去买个糖给她,然后就走。”
她上车,玲花赶紧嘱咐了车夫,马车很快就驶离了开来,时近晌午,街上的小摊贩都摇着蒲扇,一边闲扯一边吆喝着,这么热的天气,做糖的小贩多半都在有树的地方遮yīn卖糖,湖边最多。
玲花也未多想,急忙叫车夫把马车停在水榭的一边,她惦记着心里的事qíng,不敢耽误,只叫郭敏姐妹在车上等着,自己下车去买。
她刚才出街,就听着外面闲言碎语不少,又说小王爷今日可是约了沈家人,大定了。
又说沈家小姐多么温婉俏丽,少年少女多么的一对璧人。她心里不大好受,又不愿叫郭敏上街,万一听着什么,怕她难过,是以,这才忙着叫她回去。
沈家和李刃订婚的小姐叫做沈淑仪,今年也不过才十五岁。
听说长得模样不错,玲花勉qiáng在郭敏面前维持住了笑脸,赶紧寻着卖糖的货郎,湖边都是垂柳,风一摆动,柳叶垂在湖上带起些许涟漪,一圈半圈的,在日光的照耀下是美不胜收。
她赶紧买了糖,这就往回跑。
可等她到了车前,车上已经没有了人,问了车夫,说是郭敏带着郭果儿上了水榭。玲花回头,可一眼没找自家小姐,却是发现了李刃,他身边站着个娇小的姑娘,二人脚步缓慢,正在柳树间往水榭这边来了。
李刃这些日子都是早出晚归的,她大惊失色,可怎么也找不到郭敏,上了水榭是急得满头大汗。不消片刻,就瞧着那一gān人等往她跟前来了。她来不及闪躲,也只好迎了上去。李刃二人身后还有侍卫若gān,多少双眼睛都看见她了,玲花尴尬地笑笑,这就对他欠了欠身:“今天天气真好,小王爷出来转转啊!
“玲花?”李刃下意识四处张望:“你不在府上,怎么在这里?”
“我……”她抬眼看着他身边小鸟依人的小姑娘,不由得低下了头:“我和小姐出来的,刚才说叫我去给果儿买糖,一转眼她们人就不见了,小王爷过来时候可曾瞧见了?”
一听说郭敏就在这边,李刃还哪有闲转的心,他也顾不上身边的人了是转身就走:“她在哪里?可不要遇见了。”
沈家的淑仪小姐对于郭敏的事迹可是早就知道,她赶紧跟上他的脚步,挥着帕子叫他:“王爷慢些走,淑仪走得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