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现在越发的觉着身体不好了,咳咳……咳咳、趁还有清明就留下遗旨吧。”
众臣口呼万岁,宝庆闻言皱眉,她暗自与裴毓对视了一眼连忙别开脸去。
君后眼圈都红了,裴毓连忙跪在chuáng边伸手握住女皇的手:“皇姐说的什么话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会慢慢好的。”
裴青摇头,她凤目狠厉瞪向门口的监天正使喝道:“还愣着做什么!”
监天正使朱立连忙跪下,执笔的手隐隐发抖,女皇这是要传位于长公主裴澜么?
裴青看着自己的妹妹宝庆公主裴紫,忽然笑了:“你刚出生的时候,才那么一点大,没想到时间竟过的这么快,转眼你就长大了,转眼我就老了。”
裴紫想起儿时这个长姐曾经抱着自己玩耍,那些记忆仿佛就被深埋了一样,后来她当了女皇,自己带着裴毓离开了皇宫,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怀疑的那件事,一直支撑着自己走下去。现在听她只说你我,顿时心酸起来。
“皇姐不老,只是宝庆长大了。”
“呵呵,”裴青又狠狠的咳乐几声,她的娟帕上面已然沾满了口中涌上来的腥血,怕是时日无多了:“众卿听令!奉天承运,女皇诏曰,朕自知已无时日,放不下这大兴裴氏江山,如今特封宝庆公主为太女,朕归天之后,即刻登基大典!另有长公主裴澜,封如风公主,赐公主府,封地长鸢,不受召见不得回京!”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众臣皆惊,长公主裴澜被遣放出京,宝庆公主即将上位,这、这是真的么?
宝庆裴紫也似呆住,她跪下道:“皇姐!”竟不知再说什么……
裴毓更是不知如何作想了,这个原本想的不一样,君后拉着裴澜的手跪下接旨,裴青点头道:“好澜儿,与你父后先回去吧。”
裴澜点头应下,她眼睛红肿也不知流了多少眼泪此时与君后二人连忙退下,裴青又遣了顾命大臣与监天正使,遗旨将在女皇归天之后实施,殿内只剩下了姐弟三人,裴青像裴紫(宝庆)招手道:“过来吧。”
见裴紫与裴毓跪在chuáng边,又皱了皱眉:“坐过来、咳咳……”
她二人连忙起身坐在chuáng边,裴青顺了顺气这才又说道:“想必你们有很多疑问了,我这就都告诉你们。”
裴毓拉住她的手:“皇姐还是休息一会儿吧,喘得这么厉害。”
裴青摇头:“再不说怕是没有机会了,不要打断我,你们姐弟一直怀疑是我夺了皇位吧……其实这皇位确实是留给宝庆的,可是母皇临终前对她很不放心,父后……嗯柳君后他一直想要个女儿继承大典,后来有了宝庆,他视若珍宝,娇惯宠溺,宝庆啊,她自小十分任xing,母皇深爱父后,一心想将皇位传于宝庆,可又怕这江山不保,她这才想到了一个妙计,就是先传位于我,等到你磨练之后然后命我再传于你。”
裴紫不可置信的摇着头:“这不可能……”
裴青苦涩的扯开一丝笑意,泪水却流了下来:“我当年并不想要这皇位,那时与驸马萧郎恩爱正浓,刚好身怀有孕,正打算带他去游历各国,母皇将我叫到chuáng边,说了她的的意图,我不愿意她命人qiáng行给我灌了打胎药,并且服了毒药,再不能生育……”
“什么!”裴紫裴毓皆是大惊,裴紫喃喃道:“那澜儿、澜儿她……”
提到裴澜裴青眼中闪过一丝柔色:“萧郎和我一直都想要个孩子,那年他乔装在宫外赈灾,也许是上天可怜他真的被他捡到一个孤女,这就是澜儿,我只求从今往后宝庆和毓儿,你们能对她们父女多加照看,守着我,苦了他了。”
“皇姐!”裴紫动容:“对不起,是妹妹错怪了你。”
裴青反手拉住裴毓的手:“只要你们都过得比我好,我就放心了,你的父亲正是看见了母皇派人qiáng行给我灌药这才疯掉的。这么多年了我现在只想叫你们都幸福,所以啊,毓儿啊,你也要幸福啊。”
裴毓与她们姐妹的手握在一起,原来这么多年来,她们在意的一直是一个误会,真正苦的人,却是高高在上的皇姐。
“好了,”裴青感到一丝倦意:“你们出去吧,叫萧郎和澜儿再来陪我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