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九竟也伸臂圈住了那少年,她神qíng愉悦,略一运力,便将那人抡了起来,那少年哈哈大笑,连续转了四五圈,这才将他放下,阿九难得笑得欢快:“流云长高了诶!我都要抱不动了哈哈!”
十三抬眼,那少年矮阿九一个头,此时圈着她的腰身不愿离身,甄如意站在一边抚额长叹,终是凑近了些对那少年叫道:“我的小祖宗诶,你怎么来了!”
舒九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个响指,脸上尽显宠溺:“快起来,都这么大了还撒娇多让人笑话!”
十三愣神看着,想低下头去,竟是难以动弹半分。
“谁敢笑我!”贺兰流云抬头拉起舒九的手便往里走:“谁敢笑我就叫阿九打他大耳刮子!”
“嗯嗯,”舒九轻点他的鼻尖:“对,谁敢笑我们流云,阿九打得他满地找牙!”
早有人在厅内备好了茶水点心,舒九重新落座,贺兰流云不耐的挥手叫那几个跟来的六个木头人退到一边,他站在舒九身边表qíng凝重,看向甄如意,面色倨傲:“侄媳妇儿,给我安排一个gān净地方,今晚我要和阿九一起睡!”
十三登时看向舒九,舒九正笑意盈盈的揽着贺兰流云,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神色恍惚,侧耳细听,还犹自喃喃自语:“流云都长这么大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么……”
若说甄如意被他叫了声侄媳妇,可是只能无奈的低头认下,这贺兰流云可是真真的带金粉的皇亲国戚,他的娘亲是皇上的小姑姑,按照辈分来算,可不正是几个皇子的小叔叔么,本也是为了安抚贺兰世家,皇上对这个表弟便是格外宠溺,这贺兰流云本也是个人jīng,也不知那学来的,小小年纪便是察言观色最是拿手,宫中嫔妃多是喜爱他的古灵jīng怪。
别看他才十三岁,那些个地方异志,江湖趣闻什么的,讲起来有如亲临,因是身体不好,常年与汤药为伴,却从未听过他喊苦,人前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只一到了贺兰如瑾跟前,登时便是羸弱之姿,一个从未点破,一个乐此不疲。
甄如意果然给舒九和贺兰流云安排了一间gān净的客房,舒九连日赶路,也是乏了,她一时忘了十三,这便要走,十三在她身后小声喊道:“阿九……”只这一声,已是委屈至极。
舒九回首,她见十三一身的落寞之态,立时会意,她笑着解释道:“难得这几日见着流云,陪他说说话,咱们明日见吧。”
前面已有小厮过来引路,十三木着脸,直直走了过去,与舒九擦肩之时他双唇微动,她看得清楚,在埋怨她呢。
想着连日来的奔波,那日十三浴血而来,她登时心软,在他身后朗声道:“咱们来日方长!”
十三顿足,也未回头,那小厮不解的回头看着他,他握紧剑鞘,大步而去了。
贺兰流云双眸幽暗,待舒九回头看他,已是恢复了一派天真。
两个人相携而去,这便是一个不眠之夜,命中注定的许多人,便在此夜,跟紧了舒九的脚步,缠在了一处。
当今皇上原有七子,近年来皇子争位愈发激烈,至今活下来的还有大皇子周介,三皇子周煜,以及五皇子周祈和六皇子周澈。皇上迟迟不肯立储,群臣纷纷上表,却一如当年,那年王皇后病逝,他也是不肯立后,大皇子周介乃是王皇后嫡长子,这便有许多人纷纷猜测,皇上偏爱于此,可既是偏爱,又为何不立为太子呢,说不通说不通……
太后大寿在即,宫中早有传闻,说皇上龙体欠安,有意退位。
当然这些对于舒九来说,也只是听听,一笑而过,她不感兴趣,只是听贺兰流云说的来劲,捧个场而已,两个人都是心知肚明,那贺兰飞鸿定是睁一眼闭一眼将小流云放出来的,不过既是已经见了舒九,也不急于一时,太过于贪心,两个人依偎在一块说着话。
过了三更,舒九便是要亲自送流云回府,他穿戴整齐,抿着嘴可怜兮兮的看着舒九:“你背我。”
舒九二话不说当即蹲□去,他如今已不是小时模样,可两年不见,还是那么的轻,贺兰流云心满意足的伏在她的后背,他想起儿时在舒九背上,她背着他行走江湖,多少个日夜都是被她捆在背上,连地都不下,费劲了千辛万苦,却还是与她分别,他搂紧他家阿九的颈子,一行热泪便是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