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站在沈从流的对面?
她没兴趣。
未央脚一滑,那颗大珍珠就滚了出去,顾琏城垂眸,这才瞥见地上多是珍珠金银,估计整个京城,也就只有她,能随便的把这些东西扔得到处都是,他弯腰捡起那颗最大的珍珠,在掌心端详。
似有光亮。
还是颗夜明珠!
顾琏城笑,握住了它:“这珠子不错,放我屋里刚好。”
沈未央后仰靠在椅背上面:“那就送你了,这可是我当年搜罗的最大一颗。”
他不动声色地放在了自己的锦袋当中,又顺手拿出了那块血玉来放在桌上:“这东西还给你,以后可凭它进出东宫。”
她懒得动:“我拿什么帮你们?银子?要银钱现在是没有,要命才有一条。”
他眉眼间全是笑意:“要的就是你这条命。”
未央愣住,总觉得他这个人怪怪的。
她傻才去趟东宫那浑水,笑着对他摆摆手,这就是醉了:“现在人也没有了,命也没有,要什么什么没有,你也知道钱庄一直在赔钱,想我帮你们,你们想得太多了啦!”
他对她摇着手指:“竟说傻话,这分明是互利的事qíng,你可知进了东宫,各地钱庄银号运营,都是你的,到时有了你,我也能继续去各地游走,作为东宫的人,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样便利的条件你不要,还想要什么?”
未央愣住,随即摇头:“不行,我还没蠢到给你们当枪使的那个地步。”
这人是丝毫不动心,顾琏城伸手提起酒壶来给她倒酒:“论起律法来,你一个商女,这年纪早该成亲了的,是以这几年估计罚银也该上万了,你入东宫,各取所需,太女殿下不过是用你做个挡箭牌,装装样子而已,于你,也是好处多于冒险,不是吗?”
未央伸手挑着熏香,知道他们急于拉拢她过去他们的阵营。
沈从流这个混蛋东西,真是视金银如粪土,她一脚又踢出去几颗珍珠,当朝君后的口谕,想必是先礼后兵,若不去,也无安宁之日。
还是趁着礼的时候,就把丑话说在前面才好
她一生追逐富贵,千万不能做赔本的买卖,揉着额角想了想,未央低笑:“其实大公子说的没错,当真是两全其美的事,不过我不仅想要钱庄和银号,我还想要做皇商,你觉得如何?”
她胃口可不小!
顾琏城淡淡瞥着她,正要开口,忽然听见了脚步声,朝着这边窗户来了,他怔住,这是沈家的后院,沈未央一个人住在水榭旁边,这个时间,轻易都不会有人过来。
他不宜露面,这就起身站了屏风的后面。
未央也是奇怪,不消片刻,少年的身影投she在窗户上门,也不知是什么日子,访客还真是多。
她点起熏香,一颗石子这就打在了她的窗户上面,陈子邯幽怨的声音这就在窗外响起,他接连扔了三四个小石子。
“你个没良心的,我不来你就一点也想不起我?”
“喂……”
沈未央不得不再次打开窗户:“陈子邯,大晚上的你来我家gān什么?”
陈小公子在窗外踢着石子:“我睡不着,就来了,怎样?”
她伏在窗口,忍不住就笑了:“你睡不着就到我这撒泼?还有你怎么进来的?看来我家护院都是摆设啊,连个你都拦不住。”
少年手里还拿着石子,这就冲她扔了过来:“沈未央,你长心了吗?”
正打在她的脸上,因为就是个小小的,并不觉得疼痛,她动也未动,却是一下捂住了脸,故意吓唬他:“诶呀!”
他顿时急了:“你怎不躲,你傻啊!”
她大笑,见他这要上前啧啧出声:“怎么?你也要爬我窗户吗?一个个的当我家后院是看猴的地儿怎么着?”
陈子邯绕了前门去,这就推门冲进来了:“怎么?除了我还有人爬你窗户了?”
他声音扬起了好几个调调,只令人发笑,未央酒劲上涌,更是笑个不停:“爬我窗户怎么了?我就喜欢爬窗户的,不喜欢走门的!”
少年微微着恼,这屋里香气更甚,他知道她心qíng不好,也不计较了。
径自坐了她的对面,陈小公子一眼就瞥见顾琏城用过的酒樽,眼看着沈未央手里还拿着一个,他顿时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