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赢舅老爷,我哪儿敢呢?少主和孟孙先生找我算账呢。”刘青山嘴上厉害,手上却左支右绌,似乎抵受不住他的进攻。
“哦?那你没杀得林醉、没缴得照夜流白,孟孙先生找你算账么?”李逸芝说着,分神瞥一眼孟孙无忌。孟孙无忌对上他的目光,目不曾有一瞬,脸上一点表qíng也无。李逸芝心中啐了一口:什么叫有恃无恐!这就叫有恃无恐!
对面刘青山跳起来躲过他一剑,嬉皮笑脸地聒噪:“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李逸芝也不敢打包票玉龙台那个神秘高手就是刘青山,此时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做事那么不gān净,看把你家先生都给连累的!你这一通胡搞,你家先生十年前加害纪子矜的事不就败露了么?林事心,林醉,薛神医……你以为把当年的知qíng者都除掉,把照夜流白剑藏起来,你做的那些事就不会有人知道了么?!”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孟孙无忌十年前加害过纪二公子?!还将枯流剑主林事心、薛冰薛神医都牵扯进来了?这两个人还都被杀了?!怪不得近年来江湖上久久没有听闻两人的近况,不由得吓得连嘴里的瓜子都掉了。他们原本以为玉龙台斩剑真煌就是最好看的了,没想到还有更大的好戏在后头!原本看李逸芝和刘青山斗剑十分无聊,此时巴不得他们再打一天一夜才好,再多讲些内qíng听听嘛!
宋诗在一旁听得又气又急:“舅舅,你不要血口喷人!孟孙先生怎么可能是害的小纪公子筋脉尽断的凶手!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么?”
李逸芝横他一眼:“你问我不如问他自己!”
宋诗八岁失怙,是被孟孙无忌养大的,对他的感qíng比对高阳君还要深厚,从来就是他说什么是什么,此时一脸崩溃地望着他,想问又问不出口。孟孙无忌递给他一个眼神,略微朝他点了点头:“沉住气。”
宋诗心中大石头落了地,用力嗯了一声,转而对李逸芝发难:“舅舅,你又是污蔑孟孙先生,又是说刘青山是杀我叔叔的高手,你嘴里到底有没有一句真话!”
“就是嘛!”刘青山滚过他一剑,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不打了不打了!再打要被打死了!”
李逸芝第一次恨自己武功如此不济,不能bī刘青山发挥一成功力:“行啊,那就来试试你死不死得了吧!”急火攻心间一出水天花月舞得越来越流畅,倒真是动了杀心。
刘青山照旧是满场乱躲,嘴里叫着“杀人啦”、“救命啊”,还冲进看台抓着剑修求爷爷告奶奶,十分滑稽。
孟孙无忌实在看不下去了:“李先生,你也够了吧。”
李逸芝执剑瞥他一眼,冷笑:“急什么,这才刚开始呢!”
他话音刚落,天外就飞来一道白光,低低掠过孟孙无忌头顶,飞上祭剑台,当地一声敲在纪明尘身上的锁链上!
“来了!”李逸芝心下叫了一声好。
第十九章 斩剑(二)
金铁相jiāo,剑鸣铮然,从锁链传到四鼎之上,一时间如huáng钟大吕,绵绵不绝,传彻玉龙台!
这一出太过突然,所有人都呆呆地仰望着一人一剑。
宋诗惊喜道:“是小纪先生的照夜流白!”随后又费解,“不过他的剑不是没有剑灵的么?”
孟孙无忌闻言蹙起了眉。
纪明尘身上的锁链粗如儿臂,寻常剑是绝对斩不断的。但是照夜流白剑有子衿生魂附在上头做剑灵,骤然一击,在上头留下了一道寸长的豁口,铁屑四溅。
“不……不……”纪明尘脸上原本就没有什么血色,此时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别撞了!你会死的!”
照夜流白仿佛没听见一般,剑光如风,片片朝他身上锁链斩去!
孟孙无忌再次抬手指天,祭出玄铁指环,沉声道:“宋家子弟听命!纪子矜想劫纪明尘。将他的剑抓起来,一同斩了!”
一时间脚步纷纷,原本护卫在他身侧的玉龙台众人齐齐带着灵剑赶赴广场,朝祭剑台上cháo水般涌去。他们登上九层步阶后山手握剑柄,将一寸之地围得水泄不通。那原先苦啄铁链的白剑冲天而起,悬停在半空中,微微侧转了剑身,玉龙台弟子竟有一种与人对视的错觉,脚步停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