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靖无涯安排了住处以后,容轩一个人在寝殿里休息。本来也只是扭伤当时疼得厉害,从天泽山回来快一天了,只要别太用劲,轻微走动走动也还是可以的。入夜之后忽然想起一个人在新住处的靖无涯,就想去看看他那儿是不是还缺点什么。原想找人扶着,却发现守夜的流芡和简言已经靠着宫门睡着了,想想不过几步路自己走过去也没什么便没有叫醒他们。
靖无涯的住处不远,容轩走过去时发现屋里还亮着,然而走近了敲门喊了几声都没人应答。推门进去,发现靖无涯人躺在chuáng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沉沉睡去,衣服也没换,灯也忘了灭。
这一路上自己任xing地要他抱回来,就连路上遇到拉马车的老伯顺载时也赖在他怀中不肯下来,明知道会很辛苦但就是不想离开那双臂膀。想起无涯一路上的照顾,容轩也知道是真的累到他了,若不是自己脚上有伤,凭靖无涯对容轩这样的人的忍耐力,绝不可能纵容自己这么久。
把烛火调暗了些,容轩走过去替他更衣。
“本公子亲自替人更衣,你可是头一个,给我存点感激之心。”
容轩挑起眉毛自顾自说着,双指抵在沉睡的无涯脸上上把嘴角轻轻扯起,看着自己替他扯出的及其别扭的笑容,容轩嘴角也不自禁地飞起一抹笑意。
无涯比容轩高出许多,但身子却意外地不是很jīng壮的类型,倒像是个修身养xing久了的身子骨,不多不少的肌ròu长得恰到好处,身材匀称得很。尽管如此容轩要扶起他还是费了不小的劲,气喘吁吁地把无涯揽在怀中的时候,容轩忽然觉得自己男人婆一样的三姐要他平时跟着一起练练武还是有道理的。
正费劲地扯着无涯的衣服,无涯忽然半梦半醒地呓语一句,一个翻身把容轩紧紧地抱住倒回了被窝中,臂弯死死扣住容轩怎么都退不出来。容轩在他怀中,清楚地听到那人的心跳一击一击地传来,红着的脸也渐渐平静下来,gān脆搂了回去,这一夜睡得倒也安稳。
无涯听完,冷冰冰的脸上莫名地多了一丝浅浅的红晕。
“所以说,全都该怪你,本公子可没有迫你。”
“那就是说,什么都没发生?”
“是。”
容轩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对,抬了头盯着无涯看,察觉了他脸上那一丝安心的颜色之后揪着他的领子大怒。
“靖无涯!你什么意思?没跟我发生点什么你至于这么开心吗?!”
“靖将军啊!不好了!轩公子他不见了!”门外忽然有人推门进来,声音中满是焦虑,“靖将军你有没有看见公……公……公子您在这儿啊……啊哈……”
来人正是昨夜容轩宫里守夜的其中一个小厮流芡,估计是一早醒了发现主子不在了这才来找昨日刚进宫的靖无涯。印入眼帘的,是各自只着了亵衣的容轩和无涯,容轩还扯着无涯的衣领,流芡立刻换上一脸明白了的表qíng,忙把头低了下去。
“公子您要夜宿在靖将军这儿也该提前告诉小的一声啊……一早起来找不见您人,小的和简言这心里着急的呀……公子在这儿就好……奴才告退……”
看到流芡的表qíng,无涯脸上一黑抓住容轩的手腕准备把这小公子扯下来,哪想到这时候刚退下的流芡又回来了,这下印入眼中的,又是另一幅画面,流芡脸上一红,忙赔笑着说:“靖将军,那什么……公子身子不好……您……照顾着公子点……别像颜都将军那样没了轻重……”
榻上两人的脸同时一黑。
流芡也终于意识到了容轩在瞪着自己,忙弯着腰退了出去。屋里又只剩下两人,刚才还没觉得周遭这么安静,现在却安静得连腕处都能感到一丝轻微的搏动。
“放开。”流芡走后,两人僵持良久,容轩甩开无涯抓着自己的手,自己站起来下chuáng。
无涯侧卧在榻上,看着他的背影无不调笑地问:“颜都是谁?”
“与你无关。”
容轩脸上一红,眼中有些恼怒,口气是难得一见的冷漠。
无涯看着被容轩重重摔上的门,嘴角扯起一丝不屑,身子渐渐翻回chuáng上,无涯扯起自己的一缕头发捏了捏。
“原来他也有这样的表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