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和容敏借着极为神似的眉目看起来才有六七分相似,而眼前这人,举手投足间根本十足的就是容轩。
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只是那人浑身透着妖佞气息让容轩很不舒服。
那人见容轩木然地站在原地,眼眸微微一睁,眉梢轻轻一挑。
“看见自己的脸,有那么可怕么?”
就连声音,都和容轩别无二致。
“你是怎么进来的,流芡呢?”容轩质问道。
那人耸了耸肩,一边四处打量一边道:“你还以为这是容宫呢?不过是个小宅子,本公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更何况还顶着你的那副皮囊。流芡也真是傻,刚回来不久就又被我三言两语打发了出去,今夜啊,怕是回不来了。”
“你把他怎么了?!”
“放心,只是支他出去替你办件事儿罢了,又不是要了他的命。”
那人一边说着自如地绕到桌边,拈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立刻皱起了眉头。
“荒郊野镇的粗茶,果然入不了口。”随后他抬起含水的眼眸微微一瞟容轩,“容世子是从永安城里回来?想必,是见到过黎司公子了?”
被发问后容轩自然地点头,然后立刻做出了一副不关你事的表qíng。
“你……是黎司的人?”
那人笑而不答,托着下巴,似乎饶有兴致的样子。
“关于那位公子,你知道多少?”
似乎不是,容轩稳了稳心绪,想了想道:“人很厉害,是个断袖。”
“容世子很会抓重点呢。”那人笑道,“说起来你和黎司公子确实有些相似之处。”
“嗯。”容轩点点头,“我知道我很厉害。”
“我说的是断袖,”那人愣了一下皱了皱眉头,“高看你了,说你会抓重点的那句话我收回。”
桌前人转了转眼眸问道:“你想不想多知道些黎司的事儿?”
容轩想说不想,但是听到黎司的名字,心里莫名的好奇硬是让自己把那两个字咽了下去。
“正经的事儿,世子殿下应该是听说的多了,小的来给您讲讲别的如何?”
“比如呢?”
“比如,公子和他的男宠啊……”
看着“自己”的笑容,容轩不知道为什么脊背陡然一凉。
见容轩不理会,那人起身道:“殿下若是不想听,小人走就是了。”
鬼使神差一般,容轩凑过手去拉住那人的衣袖,那人嘴角得意地一勾,坐下来开始和容轩讲起那个如同黑雾一样的男子。
黎司的男宠曾经是扶chūn楼里的小倌,月见国人,与家门不和而和家里断了关系,只身一人来到景国,曾经在家中也算是个少爷的身份,偶然遇见了扶chūn楼里的鸨母,鸨母见着他的容貌喜欢得紧,明着暗着问他愿不愿意入楼,那小少爷竟然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不就是陪男子睡吗,有什么不可,若光是摆着看,也太委屈了我这样貌了。”
就在第二天,全景都都知道扶chūn楼来了个伶俐的货色,鸨母藏得紧,放声出去这位小倌一日只见一客,城中闲着没事的公子哥儿都开始蠢蠢yù动,巴巴地送了缠头,连不久前才红极的花魁都被冷落在旁。小少爷对人也极是挑剔,头天遇上位在城中有头有脸的恩客,愣是被他隔着纱帘奚落了一番,生生地给退了出去,连面儿都没能见上一回。有了这一回,城中算是炸开了锅,鸨母更是借着这机会让小少爷待价而沽,chūn宵一刻竟是千金难得,整个扶chūn楼因为一个小倌而热闹得不行。
“三万金。”
扶chūn楼里瞬间安静了下来。鸨母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黎司。
三万金,足以将整座扶chūn楼包下,连日放纵声色。
“公子,您说多少?”
“三万金”黎司淡淡道,“他若还是不肯见,就让他自己过来告诉我他值多少。”
抛下一句话,黎司便抬脚准备往扶chūn楼的庭院走去。
“慢着。”
黎司缓缓转头过去,看着凭栏处有人衣衫尽敞那小倌半束半披着墨黑的长发,修长的指弯着,指节处晃着一只jīng巧的银壶,琼浆玉液正从壶口滴滴落下,微醺的脸,极慵懒的姿态,横生妖媚。鸨母吓白了脸,楼中正在竞价的纨绔子弟们望着那小倌发出一阵压低的惊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