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不要你的来生,你今世就这样偷偷溜走了,是故意要罚我是吗?”
玄月长吁了一口气,笑着说:“玄月死的时候,是陛下的女人……无……无……”
心里骤然一紧,没有说完的话,就这样随着她永远堕入黑暗之中。
感觉到了玄月气息的停止,容轩再无可忍耐地恸哭出来,揽紧了玄月,心里的懊悔一圈圈的扩大。
容敏蹲在地上痛哭,颜敬转过身去没有看着容轩,流芡坐倒在阶梯上,眼中的泪无可抑制地流下。
容轩终于明白为什么鬼决说,谁都可以使用千字帛,只有自己不行。
他不是在阻拦,而是在担心。一千将士和玄月的死,那是鬼决在担心容轩承受不起这样的失去。
一片死寂,如同容轩内心的空dòng,虚无得极不真实。
石门隆隆地升起,石台上鬼决惊惶道:“怎么会这样!”
石门后忽然走入一队人马,容轩听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
“哟,这么快都死光啦?”
愕然地抬头,无涯和雪衣,还有以颜都和殷十三为首的三五个跟随着的人。
无涯看向抱着玄月的尸身的容轩,脸色晦涩不明。
容轩轻轻放下玄月的身子,站起身来直视着无涯。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儿?”
雪衣笑道:“为什么不能?鬼决知道的事我都知道,他鬼决能带你来的地方,我自然也能带我家公子来。”
转眼间一队人已经来到了石台下,颜都瞥了一眼容轩,立刻将目光转开,却不想又对上了容敏,再一抬眼又是颜敬,于是gān脆把眼睛垂下,谁也不看。
雪衣端详着玄月,灿然笑道:“不愧是美人,死了也这么好看,公子你说是吧。”
忽然空中想起一声拔剑声,容轩只觉得眼前一片暗蓝晃过遮住了自己的视线,再下一瞬,正凑在自己身边的雪衣就已经被无涯揽入怀中带离,再看眼前,正是流芡对雪衣拔剑相向。
“你gān什么?我又没惹到你,至于一上来就这么凶吗?”雪衣怒道。
流芡没有说话,只是咬牙切齿地看着雪衣,眼中的泪水却出卖了一切。
“噢……”雪衣恍然道,“你就是简言那个叛徒的qíng人。哎,早知道你要这么对我,当时让你和那个叛徒一起死了就好了。”
容轩拦住还要上前的流芡,满身血污冷冷地的问道:“你们来这儿gān吗?”
雪衣眨眨眼睛道:“自然是来取兵主令的,千魂血祭,真是辛苦容王陛下了,想必心里不好受吧?”
“你!”
雪衣假装胆怯似的躲到无涯身后,挑衅似的向容轩笑笑,随后拍了拍衣袖,往石台上走去。
“你果然还没死啊,是在等着我来吗?”
鬼决一脸苦涩:“雪衣……”
“看来是还没取得兵主令,”雪衣道,“还真是该谢谢你呢,否则这兵主令,公子就算取了也不能用。”
“天泽山谷,臾区祭心,”雪衣笑着,从袖间滑出一柄匕首,“接下来,就该要鬼家的人剜心投鼎才能取得兵主令,用以召唤神力呀。”
容轩疑惑道:“鬼决,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鬼决没有回答容轩,他皱着眉头死死盯着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的雪衣,极隐忍道:
“雪衣,你给我下去!”
雪衣轻声一笑:“我早就说过,你的话对我不管用,我只听公子一人的。”
“雪衣!”鬼决的脸愈发的苍白。
雪衣轻叹一声:“我早就说嘛,就你这xing子,能做成什么大事?你若是早些下手了,哪里还轮得到我站在这里?”
雪衣走到玉鼎身边,看着被血染出来的妖异红色,满目的欣喜。
“你看这颜色,是不是与我家公子极为相配啊?雪臣哥哥?”
雪衣笑弯了一双眼睛,天真烂漫地看着鬼决。
作者有话要说:
☆、兵主令
除了无涯,所有人满脸震惊地看着雪衣,他脸上惯有的自傲神qíng忽然变得乖巧起来,刻意勾起的唇角和眉梢都微微放平,容色竟纯净得像夫子身边一心求知的书生。
雪衣低头一扫,收集了众人眼中的惊愕之后,凝成了自己唇边媚然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