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轩特别想知道给无涯的友人下毒的人到底是谁,把鬼决折腾了这么久也不见有什么大的进展,重点是还把无涯困在了景都。
无涯揉了揉容轩的头道:“等鬼决把毒解了,我们就回容都。”
容轩点点头。
只有鬼决的方子才能有这般奇效,两日后颜都已经能下地了,只是唇色依旧惨白,没有什么血色。雪衣看到颜都也是一脸笑意,凑过去捏着颜都的脸细细看着:“这小世子的qíng人,长得还真好看啊,杏花颜?”
颜都打开雪衣的手,用劲不大,却是清脆得如同巴掌似的声音,雪衣护着自己的手背一脸不屑:“只是比起靖郎来,还是差了那么几分。不过没事,漂亮的事物,我雪衣向来喜欢。”雪衣贴近了颜都道:“等你伤好了,可愿意同我试试?我倒是挺想知道,将军的滋味如何呢。”
颜都从未听过这般露骨的言语,顿时觉得羞愤难抑,连耳根也红了起来,皱眉怒视雪衣。雪衣吓得退后了两步,说道:“生气了?”
“真是越来越不听管教了。”无涯的声音响起。
“怎么会,”雪衣笑,“我最喜欢的,自然还是靖郎了。”
容轩忍无可忍,猛地把茶杯砸在桌上走了出去,无涯立刻甩开雪衣追了上去。
“容轩?”
“你让他走。”容轩道,“他一天不调戏人会死吗。无涯,你让他走。”
无涯沉默着没有说话。
容轩有些吃惊:“怎么,别告诉我你舍不得。”
无涯依旧没有说话。
“你不是说,和他并无牵连吗,”容轩质问道,“眼下是怎么了?”
“……他是能破了八卦阵直接找到这靖氏山庄的人,我不能就这样放他走。”
容轩恍然:“这么说,你曾将想过要甩掉他?”
无涯点头。
看起来柔弱不经风,除了弹琴一无所长的雪衣,竟然能破了无涯的八卦阵,容轩心里冒出一股疑似敬佩的感觉。他既然能破了八卦阵,若是不收在身边,断然是要给无涯带来麻烦的。容轩虽然有些任xing的小脾气,但从来都是明事理的人,纠结半天也只能叹口气什么也做不了。
容轩和无涯讲起他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qíng,除了玄月一事,其余的都一五一十说了个明明白白,包括千字帛泄密一事和前两天被黎司的手下殷十三包围一事。
“知晓千字帛秘密的人屈指可数,我所知道的的人当中不可能有人会泄露风声。”容轩的话语里充满的不安,“现在黎司也知晓此事,恐怕还在怀疑此事的虚实,所以未曾上报景国侯,不然那日来劫我和颜都的,就该是景国侯的禁卫军了。可他为什么忽然对千字帛感兴趣了?就连我都一直以为那只是个传说罢了。”
无涯道:“景国侯生xing好战,他虽谦称自己为侯,但临都境内无人不知他想要一统临都的心思。他年逾六十,膝下三子,如今连末子黎司也已经二十岁了,他却迟迟没有立嗣的想法。”
“你是说,”容轩皱起眉头,“黎司想要得到千字帛,进献给景国侯,好让景国侯立他为世子?”
无涯耸了耸肩:“这只是一个猜想。想来黎司也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不然,怎么可能冒着与容国对立的危险准备来劫你。”
“是谁泄露了千字帛的风声”又是这样的死胡同,容轩无比痛苦地揉了揉太阳xué。
“我送颜都回卧房,他伤刚好了不久,还是多休息着更好。”容轩道。
“容轩,”无涯拦住他,略顿了顿后皱眉道,“你曾经说,颜都潜在景国长达三年是吗。”
“是。”容轩随口答道,随即脚步顿住,不可置信地看着无涯,笑道,“谁都有可能,除了他。”
“凭什么。”
“凭我信他。”
无涯不知怎么的心里一阵酸意翻涌上来,脱口而出:“是凭你信他,还是凭他依旧对你有所留恋?”
“他对我,只有忠君一念。”
白日里艳阳高照,初chūn难得的好天气,容轩一身茜红的衣衫,融在chūn日里,像极了初绽的啼血杜鹃。
入夜后看着另外三人卧房的灯一盏盏熄灭,容轩一个人凭栏望月,低头对上的,正是颜都的卧房。山庄中本就只有他们四人,白日里还有鸟儿的啁啾声,入了夜真是寂静的让人心无他念。刚到亥时,夜风chuī过,容轩忍不住一阵哆嗦,拉紧了衣襟,看地上月华泛起一片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