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须一点点散去,透明线球再次变成了果冻。
他哀伤无极限地注视着另一张chuáng上的“隆起”,觉得心脏剧烈地疼痛着。从来没有这样无力的感觉,明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重大的错误,却无力挽回。
“叽叽……”原本缩在被中的六六仿若感知到了他的qíng绪,默默地钻了出来,没有蹦,而是“咕噜咕噜”地滚到他身边,轻轻地蹭了蹭他透明而冰凉的身躯,发出了几声轻轻的叫唤。
塞西尔看着他,默默都伸出一只调整过温度的触须,将它裹了起来,放回被中。
“叽叽!”
“睡吧,不要吵到小缇。”他小小声地说。
“叽……”六六听话地钻回被中,没有再叫,却睁着那双与他酷似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易缇一如既往地在某人的喊声中醒了过来。虽说已经习惯早起吐纳,不过她始终没办法一个人自觉起chuáng,哪怕设了闹钟也完全没用,因为她哪怕在闹铃声中也能安之若素地睡着,直到手机被迫选择放弃。
“小缇,该起chuáng了。”
“再睡一分……”易缇翻了个身。
“再不起chuáng日出时间就要过了。”
“就再一分……”易缇蒙起被子。
下一秒,被子被扯掉了。
易缇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睁开双眼,却意外地发现,扯掉她被子的不是一双熟悉的手,而是几缕发丝。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对了,他说不能暂时靠近她的。
于是她坐了起来。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塞西尔小心地注视着她的脸色,发现她似乎并没有对他叫自己起chuáng这件事感到讨厌,不由略微松了口气。是啊,小缇向来很容易消气的,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不生他的气了呢?
他想了想,抓起她丢在椅子上的披肩走过去:“小缇,披肩。”
“哦。”易缇原本想一如既往地朝他走过去,却突然又想起了他昨晚说的话,下意识就后退了几步。
塞西尔定住身形。
她伸出手远远地从他手中扯过披肩:“谢了。”说完,转身朝洗手间中走去。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青年呆呆地站在原地,注视着她不肯接触的双手,颓然地低下了头:果然……被讨厌了,她甚至都在抗拒他的接触。
与此同时,关上门的易缇也长叹了口气:接触都不能接触,还算什么恋人啊?到底怎样才能解决这种坑爹的状况呢?
这种状况教育人们——说时间的时候最好要用准确一点的词儿,比如“暂时”,谁都知道这代表很短的时间,问题是……到底多短呢?
每个人的理解都不一样,于是乌龙就这样产生了。
易缇稍微梳洗并吐纳结束后,才悲剧地发现,昨晚因为太过慌张的缘故,居然忘记给哥哥打电话了!
这可真是……
啊啊啊啊啊!
哥哥一定会胡思乱想的!
说实话,她深切地觉得自家哥哥不当作者实在是可惜了!因为他的脑补功力还真不是一般的qiáng。稍微有那么一点不对,他就能想到几十种不太妙的可能xing。
她咽了口唾沫,抓着手机缩到洗手间中拨起号码。
几乎是立即,电话就通了。
易缇:“……”老哥不会一晚上没睡专门盯着手机吧?应该不……会……吧……她默默地咽了口唾沫,弱弱地喊,“哥啊……”
青年的声音听起来颇有几分“风雨yù来”之感:“妹啊。”
易缇:“……”
“你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心虚啊。”
“对不起……”QAQ
“你不用对我道歉,因为我不会生你的气,但是,”诉说着贴心话语的语气蓦然转为yīn森,“是不是赛马会昨晚对你做了什么奇怪的事qíng?!”旅行途中……旅馆……妹妹没空打电话……作为一个哥哥,他已经收拾好东西,随时可以上路和送某人上路。
“没有!”易缇吐血,他都在想些啥啊!
“真的?”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