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钝的男人。
楚飞涯哑着嗓子,“他刚才一身血,现在昏迷不醒。”
“你说什么?”吴忻炎“唰”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空闲的手掌狠狠拍桌。
嘭——
吓了对面的三胖一跳。
“楚、飞、涯,你再给我说一次!”
“出血量很多,现在医生们找不到伤口,也叫不醒他。”
“你把他送去了医院?”
“没有,在我的医疗室里。”他顿了顿,“都是可信的人。”
“还算有点脑子。”吴忻炎心里有谱了。
那小子应该报恩成功了吧?哼,你的人究竟可不可信,由我说的算。
不过出点血也好,不知道肚子上的ròu能不能跟着减点。
吴忻炎冷静的听着话筒里的男音,含笑捏碎了一根纯金的钢笔。
“咔吧”。
就好像那是一根脆生生的薯条。
三胖浑身一哆嗦。
族长,您真的很冷静吗。
玻璃门内,楚飞涯抓着少年无力的手讲电话,深深的目光却始终定格在少年沉睡的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玻璃门外,一群惊悚到家的汉子们无声地挠着玻璃。
没指甲的悲哀……
“那个真是BOSS吗?”
“大概是吧。”
“BOSS的chūn天来了吗?”
“可能吧……”
“哦吼吼吼,我又相信爱qíng了!”
“你可以圆润的滚了。”
————
楚家书房是楚向天最喜欢喝茶的地方,这里没有后院秀美的风景,绿色清新的空气,却有着独特的,埋藏多年的美好回忆。
虽然与他共同编织美好记忆的人已经不在了,却并不影响他经常坐在窗边,一个人静静地品尝着她最爱喝的冰糖jú花茶。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炙热的爱早已沉淀。
遗憾,是因为再也无法弥补。
楚氏。
集团。
“哎。”楚向天捂住眼睛。
这个公司,让他失去了太多太多珍贵的东西。
一切都因为逃不开两个字——责任。
他肩上背负着父亲的希望,楚家的未来,一切来得并不突然,却始终都是无法逃避的。
每年的今天,都是他既甜蜜又痛苦的日子。
三十二年前的今天,他与曾经最爱的那个她相遇,相爱。而三十年前的今天,他与她被迫分离,因为她的身体虚弱极不适合生养,可是楚家必须要有继承人。
当然,这并不是他与她相分离的最终原因。
只怪那时刚刚接手楚氏的他在生意场上……
“谁在那——?”听到门外有硬物掉落的声音,男人缅怀的眼神,忽然变得犀利刺人。
他拄着拐杖缓慢起身,只是没等走到门口,门外的人已经自己捡起东西走进来的。
“我来给你送点心。”穿着一件黑色低调款旗袍的女人,果真端着一盘jīng致的果饼。
她脸上的妆容jīng致,笑容明媚,像是没有看到男人怀疑的目光,一步一步走得风姿无限,心中却扭曲得她几乎窒息。
凭什么!
她一个大活人,居然斗不过一个死了三十年的人!
“放下,出去。”男人声音低沉,转瞬收敛了一切qíng绪。
“我就不能坐会儿么?这里可是我们的家,我们的书房,你说是不是。”她刻意qiáng调了“我们”,心中深知这两个字是男人心中的硬伤。
从前提不得,因为她还抱有一线希望,男人对她是有感qíng的,哪怕很少。
而现在,她却像揭开他的伤口,亲手上去撒一把盐。
“你——”男人捂着胸口靠在窗前,脚下一个踉跄险些站不稳身体,“我叫你出去——”
女人却笑眯眯的看着他,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怎么?难道是忘了这楚家大宅的房契上写得究竟是谁的名字的吗?是我郑佩雯!没有我郑家难道会有你们楚家的今天?当年楚家的难关是怎么渡过来的?楚向天!没有郑家的借款,楚家三十年前就垮了吧,哪还会有今天!”
“你还有脸提借款?如果不是念着当年的旧qíng,你以为我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的为郑家填补资金漏dòng?郑佩雯,摸摸你自己的良心,那笔钱我有没有给清!”男人颤抖得厉害,腰杆却挺得笔直,目光发冷,“这么多年,你得到的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