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全是做戏,那屈敖未免也太可怕了。这样做戏图的是什么呢?图他手里的商行?图祖父对他的宠爱?还是想让他信了这虚qíng假意、再也离不得他,好狠狠地报复他?
再怎么样也不会是真喜欢他。
他要是曾被那样对待,绝不会喜欢上这么个人的。
薛少凌咬掉手里的半个点心,没了继续吃东西的兴致:“我吃饱了。”
屈敖见薛少凌神色恹恹,好像突然变得不高兴起来,眉头一皱,抬手把薛少凌抱了起来,边抱着薛少凌往房里走边亲薛少凌的唇。
薛少凌躲开屈敖的吻,张口咬屈敖脖子。
屈敖被薛少凌咬得头皮一麻,知道肯定被咬破皮,出血了。他不知道自己又怎么得罪了薛少凌,只能把薛少凌放到chuáng上安抚:“乖,别闹。我先去军中,过几天再回来。”
薛少凌不理他。
屈敖啄吻薛少凌的唇。
薛少凌抬脚蹬屈敖,竟要往他那驴玩意儿踢去。
屈敖抓住薛少凌的脚:“你就算怕它被别人用了,也不用这般狠心——要是真把它踢坏了以后你可就用不上了,”
薛少凌说:“谁稀罕!”他挣开屈敖往chuáng上一趟,被子一拉,捂着脑袋眼不看为gān净,口里骂道,“你滚你滚。”
屈敖听薛少凌声音有了平时的jīng神劲儿,也不多留,披上披风出了门。
薛少凌一觉睡到中午,吃饭时蒋安又向他求教了几个问题。这小孩总yīn沉着脸,人却挺虚心,知道有的地方不如他,便跑来向他讨教。薛少凌耐心地指点了几句,又忍不住去捏蒋安的脸颊,惋惜地说:“蒋小安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总yīn着一张脸。”
蒋安瞪他。
薛少凌说:“莫不是被哪个负心人辜负了?你和我说说,我给你出主意,不管是要那负心人跪地求饶还是要拿负心人后悔莫及,我都给你办得妥妥的!”
蒋安不理薛少凌这无聊闲话,只追问:“你明明是京城里的纨绔恶少,怎么到了这边就人人都信你?”他去跑动时推三阻四的那些家伙,和薛少凌喝个小酒便都慡快地应了下来。
实在是……实在是太气人了!
薛少凌一脸理所当然,恬不知耻地自夸:“这还用问吗?自然是因为我长得比你还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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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薛:糟糕,他是不是喜欢我?肯定不是,是的话我要跑了
大屈:不能让他知道,要不然他要跑了
第四十四回
薛少凌靠的自然不是好看。
京城的种种变故传不到南边来。他给人看的、给人听的,都是北边如何繁华,都是来钱的关窍。
谁都不晓得他在京城只是个纨绔恶少,只知道他祖父是薛相,他与李侯爷家的独苗儿亲如兄弟,连朝中退下的大儒他也能说上话。
最要紧的是,薛少凌知道他们要什么。薛少凌先结jiāo的都是各家与他年纪相近或者年纪比他小些的同辈。摸清了这些官家子弟的底子,薛少凌便能拿出当地豪qiáng与官员的东西:他们想让儿女去读书的,他能帮忙举荐;他们家里缺金少银的,他能指点些生财之道;他们家中若是好武成风的,他就更不用愁了,要武器有武器,要高手有高手,连出路都是现成的,往屈敖那一指就是了。
投其所好、供其所需,自然能迅速和他们达成一致。薛少凌嫌蒋安笨,又教了他几天,让蒋安学得更圆融一些。等蒋安都悟通了,薛少凌在城里也呆腻了,趁着huáng昏骑着马出城,去营中找屈敖玩儿。
到了营门前,薛少凌被拦了下来。他也不恼,笑眯眯地说:“去给你们将军通报一声,就说我想他了,特意来见他一见,再不让进我就找别人去。”
守门的军卒听得哄笑起来,派了人去通知屈敖。屈敖正与人商量着正事,见守营门的军卒来了,还犹犹豫豫不开口,不由皱起眉训斥:“有话便大声说出来,支支吾吾像什么样子!”
那军卒当下也不踟蹰了,大声说道:“薛公子在营门那等着,他说他想您了,特意来见您,要是您不出去他就去找别人了!”
帐中的大小将领都憋着笑,不敢说话。
屈敖黑着一张脸,挥挥手道:“你们都回去好好整顿军务,出了问题,军法伺候!”说完他冷飕飕的目光扫过那传讯军卒,偏又没理由发作,只能大步迈了出去,去寻那胆儿越来越肥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