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放开那只狐狸!_作者:种昼(92)

2017-08-26 种昼 那只狐狸

  二狗子目光扫过那项圈,眼中闪过恶厌,不禁冷笑道:“上回见也是这般姿态,当了神的座骑,连变成形都不被允许了吗?”

  棕色双头犬身形一滞,从祥云上下来化了身,是个面容威仪的中年男子,一身青衫,两颊还留着长髯。

  二狗子不由闪了闪神,上回他摇铃着急打探久安师父的下落,而他爹似乎也很忙,告诉他后便匆匆离去,也并未化成身。此刻是他四百年来第一次重新见到这个熟悉的容颜,呵,成了仙就是不一样,这面容竟仍与四百年前一模一样。

  二狗子的眼神幽远起来,这副容颜的主曾让他无比喜欢与崇敬。

  小时候,他最爱抓着爹的长髯来玩,捏着一束浓须给爹挠痒痒,逗得爹哈哈大笑。那个时候,他觉得爹是无比qiáng大、会让他永远仰望的存。虽然爹对他很严格,还经常让他老槐树下罚站,可他还是喜欢他崇拜他。

  爹会好多法术,爹有整座无忧山中最qiáng大的妖力,他以为爹是天地间最qiáng大的存,会永远保护着他和娘。

  却没想到,原来有一天爹也会屈下四肢,甘伏于前,只为挤入那看起来很美的天界;更没有想到,他和娘加起来,也比不过一个可笑的小小仙位,爹为了那仙位,竟不惜让自己成为一只座骑。

  那天,他哭哑了嗓子也没有留下爹,爹化成原形载着一个红衣神仙踩着祥云绝然离去。他跌跌撞撞地地上追着,摔得满身是伤爹却没有回头看一眼。

  那时候他才知道,为什么爹明明已经那么qiáng大,却还要每天从早到晚从不间断地修习法术。因为他想升仙。

  可是一个妖要修成仙挤上天界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所以爹最后选择了捷径,去应征当了那个红衣神仙的座骑。

  或许,这是比爹毫不留恋地离开他和娘更让他不能接受的事qíng。就像本以为面前是一座望不到顶的高山,仰着头把自己望出了劲椎间盘突出,可某一天却突然发现,那他妈原来只是个小土坡,正灰扑扑地缩于地上嘲弄着的傻bī。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傻bī,他只是很难过,从没有过的难过,甚至怪娘为什么那平静,怪娘为什么不跟他一起哭着求爹留下。

  可是,娘虽然眼眶比以前红,虽然这回没有拿狗毛掸子,却一如既往的简单粗bào,随手拿起边上刚擦过桌子的抺布一把擦掉他的泪,擦得他一脸黑,冷声告诉他留不下的任他哭死也不会留下,与其这把自己哭死,不如留着力气把自己变得qiáng大,或许以后能留下的东西会变得多一点。

  那时他不知道,其实娘也每天晚上都忍不住被窝里偷偷地哭,他只是觉得自己继不幸福的童年之后,又将迎来不幸福的少年,他的爹不要他了,他的娘也不管他,他蹲无忧湖畔独自忧郁,越想越伤心,想起爹决绝的背影和娘冷淡的脸,伤心又渐渐变成了怨愤,他扔掉了爹临走前留下的铃铛,想着他们都不要他,那他也不要他们了。

  他本来是想起身离开无忧山,结果估摸是蹲得太久,一站起来便眼一花脚一滑,就这样滑进了无忧湖里。

  当年,小久子将他踹进无忧湖中又将他救起之后就教育过他,每一只不会刨水的狗都是上辈子折翼的叫花jī,为了不被叫花吃掉,多学会一门技能很重要!

  可是,他没有听,于是他现要死了。

  他慌乱地扑腾了两下,然后突然想起,自己现的法术早就可以把自己从湖里弄出去了,可是同时又觉得,反正大家都不要他了,也许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就这时候,小久子睡眼惺忪地从湖畔的大石头后爬了出来,他似乎还听到她很不qíng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却又“噗通”跳进冰冷的湖里将他捞了出来。

  他湿淋淋地被拖回岸上,如上次那般抱着小久子大哭起来。小久子后来却没有像上次一样嫌弃地教育他,只是慈祥地摸着他的头,说反正他爹长得也挺凶,走了就走了吧,她把他的师父分给他当爹好了。

  小久子似乎还觉他总是狗毛掸子不离手的娘也是妖界里最恐怖的物种,同qíng地瞅着他直摇头,说要不自己当他娘好了。

  他想了想,觉得小久子当娘年纪小了点,当娘子倒是很合适。

  作者有话要说:郎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于是花柒柒菇凉,你帮住在起名无能星的种子省事了,“二郎”是个多么正经的名字!(真·无误)二狗子的爹本来想加上神,因为他自己如此想成神,可素二狗子的娘不同意,于是二狗子就失去了成为二郞神的机会,哈哈哈哈~